“但是我還是覺得,這個角色留給女性比較好。”
“男生可能會比較容易出戲。”
紀雲辰颔首,很輕地笑了笑。
這次報名的大部分是男生,她這樣選擇也就意味着,要将他們全部排除。
玩家和遊戲有着一種很微妙的關系。
如果處理得不好,前期他有多喜歡,後期可能急轉直下,迅速粉轉黑。
許之言的想法大膽直接。
誰都能想到,隻是不是誰都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有種不顧玩家死活的美麗。
他的聲音輕慢,問:“那怎麼處理?”
許之言擡眼看他。
其實這次來本意也是和他商量出個解決方案。
畢竟這是他研發的遊戲,目前說的都是自己的想法。
拿捏不準紀雲辰的态度,她也變得有些猶豫:“你想怎麼處理……”
男生的語氣淡淡:“許之言。”
“嗯?”
“你不會不知道,光提出問題是沒有用的吧?”
“重要的是怎麼解決。”
許之言瞬間有些發怔。
“重要的是怎麼解決。”
這句話不是她第一次聽到。
大學時,她常有各種摸不着頭腦的問題,提得稀奇古怪,自己拿不準怎麼處理,也很愛拿去問紀雲辰。
畢竟在學妹眼裡,高幾屆的學長似乎總是無所不能。
像是全能哆啦A夢的口袋,不管她問什麼,總能從裡面掏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
從實習開始,該去什麼公司,怎麼從面試就判斷出它靠不靠譜,公司更喜歡哪種特質的員工,如何投其所好。
幾乎升至大三,周圍的朋友們都在研究這些現實而近在咫尺的問題。
其中不乏有和像她一樣,和學長談戀愛的。
那些多出的社會經驗此刻便成了她們此刻最關注的内容。
“這隻是我解決的方式”,紀雲辰淡聲道,“每個人都不一樣。”
“你也得有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老師,也不可能教你一輩子。”
那時的紀雲辰這樣對她說。
他似乎總是很願意讓自己去嘗試,她去過隻有幾個人的初創公司面試,确實遇上了畫餅的老闆,試用期早就遠超法律規定的六個月,更要命的是,試用期的工資也遠低于正式工資。
像是根本沒有把勞動法放在眼裡。
那時的她寡言,本來就和同學走得不近,大三後實習多了更是如此,待在學校的時間屈指可數。
那時她經常忙到很晚才回寝室,在進門之前,總能聽到室友們高談闊論。
“你說她這麼辛苦幹嘛?”
“對啊,明眼人也能看出來這把她當牛馬使呢。”
“還不跑路,這是準備留着過年啊。”
許之言笑了笑,隻在進門前禮節性地敲了幾下。
裡面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人似乎總喜歡展現自己的優越感。
尤其在那些自己以為的弱者面前。
就在紀雲辰也差點以為她要撐不下去的時候。
一則“南影學生起訴實習公司”的消息傳遍學校論壇。
原來那陣子,她費盡心思搜集各類公司違反勞動法的證據。
她上網查法條,知道要保留加班的證據,于是事先将自己申請加班的打卡記錄錄屏。
那時她頭鐵得和老闆硬剛,質問他關于試用期期限和工資的事。
老闆不以為意,語氣有些嚣張:“公司怎麼說我說了算,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愛幹幹,不愛幹走人。”
職場上,有些公司能夠這麼嚣張,在違法的邊緣肆無忌憚,就是看準了勞動者的相對弱勢地位。
大部分的工種并沒有什麼唯一性,就算是拟音這樣,在許之言看來已經足夠要求創造性的職業。
在大部分人的眼裡,依舊是可以被AI替代的,可有可無的職業。
更不要說其他的工作了。
這個人不愛幹,可以立馬換下一個。
就是吃準了,勞動者沒有工作不行,但公司可以随時走馬觀花地招員工。
他們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違法。
也是吃準了勞動者不敢告他們。
畢竟這年頭,找下一份工作還要對前雇主單位背調呢,他們随便說點什麼,分分鐘下一份工作就要泡湯了。
誰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最好說話的許之言,竟然一紙訴狀告去了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