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所以上台……
應該是很在乎學長的吧。
就這樣,在兩位當事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左茜暗戳戳地嗑着CP。
許之言下台後并沒有回教室。
她從舞台背後繞了個圈,從窗戶探出個腦袋望了望。
講座還在繼續,台上站着位女生,穿了件黑色骷/髅頭像的T恤。
是婁帆負責的配音部分。
因為關着門的關系,聽不見她說話的聲音,隻能看見嘴唇一張一合,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悅。
教室倒是一改幾分鐘之前的喧鬧,安靜了下來。
婁帆準備了PPT,連接投影投放在幕布上,她一邊指着幻燈片上的内容,一邊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嘴,好幾次擡起手腕看了眼表,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
許之言站的位置在觀衆席的最後面,透過窗戶向裡看,幾位男生直接往桌上鋪了件外套,埋頭就開始睡。
……
要吸引大學生的注意力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婁帆的表情很冷,在她N+1次看手表的時候,許之言意識到一個問題。
自己是不是占了太多她的時間?
好像是的。
之前學妹說過,她們兩人是共用總時長的,按照道理應該一人一半,但實際會有五至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出入,倒也正常。
隻是……
自己剛才沒能控好場,占用了不少别人的時間。
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
心底不免泛起愧疚和自責,許之言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果然還是處理得不夠好。
顧此失彼。
心情有些莫名煩躁,視線從教室收回,她緩緩走下樓梯。
想再在校園裡走走。
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
從教室出來時已經快十一點,太陽毫不吝啬地将熱氣和光線一并投了下來,風一吹,空氣有熱浪的形狀。
她擡手遮住腦袋,看了眼來時路過的那個籃球場。
一個穿着白色運動衣的男生,正背對着球框,手臂奮力一擲,手上的球便作抛物線投了出去。
她想起來了,在紀雲辰那通電話之前,自己是在看打籃球來着。
許之言沒什麼運動細胞,自認為從小到大最喜歡的運動就是走路,嚴格來說,應該是散步。紀雲辰喜歡打籃球,常和他們班男生聚在籃球場,一打就是一下午。
那也是她為數不多可以在公衆場合下明目張膽地接近他的機會。
籃球場的場下,隻是單純的觀衆,她不用再裝作不認識,或者是不熟。場上男生一般都有三四個,她也不用害怕盯着紀雲辰看會不會有人注意。
紀雲辰打的每一場她都去,但去了隻是安靜地坐在台下,默默看他打球,連瓶水都沒送過。
來看紀雲辰的女生總是很多,也總有人在他下場的第一時間,興沖沖給他遞來冰水,紀雲辰是隊長,總是把它們分給隊員,自己再從随身的背包裡翻出個保溫杯,将倒過來的瓶蓋裝滿水,一飲而盡。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有些疑惑。
怎麼大夏天的,還用起保溫杯了?
許之言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在浏覽器裡輸入關鍵字查了一下。
原來保溫杯不止可以裝熱水,更可以裝冰水甚至冰塊。
她笑了笑。
也對,保溫杯嘛,誰說隻在冬天用呢?
夏天還用的,紀雲辰倒是頭一個。
真聰明。
有紀雲辰場次地籃球訓練,台下總是坐得滿滿當當,清一色的女生。許之言愛挑中間一排的位置坐,像是藏在人群裡。
有那麼多人喜歡他的話。
自己的這份喜歡好像也能藏得很好。
事實是,鄰座會有些熱情的女生,問她是不是也喜歡紀雲辰,然後就像粉絲安利自家偶像一樣,自顧自地營業介紹起他來。
那時的許之言很膽小,即便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迷妹視角崇拜,自己也連忙否認。
“但我看你每場都來呀”,有一次碰上的女生是紀雲辰的鐵杆粉絲,揪着她不放。
她這才想起來,似乎是遇上好幾次了。
也對,要是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誰會天天來看陌生人打球呢?
還是在這種毒日頭下。
她看着場上那個笑容散漫的身影,心有些發虛,鬼使神差地擠出一句話來:“啊對……”
她指了指場上剩下的幾個男生:“我……我喜歡的人……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