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

起初的吻很輕，像是安慰的愛撫，就在她以為快要結束，身體不自覺向後撤了一分時，像是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間隙裡男生低着嗓音問了句：“又想逃跑？”

她剛想解釋：“沒……有……”

隻言片語被瞬間吞沒。

像是對她的提前抽身有些意見，後來的吻變得愈發熱烈。他含住她的唇瓣，舌尖不講道理地抵開牙齒，霸道地攫取着唇齒間屬于她的氣息。

他粗重的呼吸在耳畔輕響，帶着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雲辰……”吻得有些缺氧，她有氣無力地喚了句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被揉碎在深吻裡，吞沒着他最後一絲的理智。

他這樣……

是不是不生氣了呀？

不知道為什麼，他越說沒關系，許之言心底那些愧疚感就越多了幾分。

這句道歉晚來了不少時間。

這些愧疚感不是憑空而生的。在幾年前分手的那一刻，它像粒種子般種了下來，在幾年後的重逢裡，紀雲辰對她越好，便越加重了幾分。

從自己和婁帆鬧得不愉快時，他站在自己這邊時。婁帆進團隊比她要早，磨合得也比她要久，甚至配音的工作都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明明隻剩個收尾就能輕松交差等遊戲上線，卻因為她突如其來地打斷原本一切在軌道上的進度。

她知道，自己給紀雲辰添了很多麻煩。

連這次返校也是，如果自己當時能夠不那麼情緒化，把拟音宣講當成自己的本職工作去完成，紀雲辰就不用忙着那些本就不是他該負責的領域，最後還把自己的電腦搭上，差點沒辦法補救。

她好像……

一直在給他惹麻煩。

又有些檸檬汁的酸澀從深處湧了上來，許之言閉着眼睛，稚嫩地配合着他的動作，試着學他的樣子，用舌尖在他的嘴裡橫掃一空。

就在她自以為大展身手時，柔軟的舌尖冷不丁碰上了某人唇邊的牙齒。

紀雲辰忍不住笑了聲，慢悠悠地松開她的肩膀。

女生的眼底潮濕一片，漆黑的瞳孔像是湖底盛滿了皎潔的月光。她的耳根幾乎快要紅透，抹過的唇膏因為剛才激烈的動作也淩亂地漫至唇線以外區域。

“對……不起”女生小心翼翼看着他：“是我……剛才打斷了嗎？”

……

果然。

乖得讓人想犯.罪。

就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紀雲辰懶懶嗯了聲，眯着眼看她的反應。

得到肯定的答複，确定自己又一次搞砸，那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愧疚感瞬間又有了複燃的趨勢，許之言有些急地摟住他的脖子：“對不起……那再來一次？”

女生細小的胳膊搭了上來。

原本某人眯着的眼睜大了些。

沒有做好準備，她小巧柔軟的唇就這麼直愣愣地貼了上來。

許之言主動的次數不多，之前基本都是他來引導，她對接吻的認知還停留在單純的啄吻上。

輕輕一下，不痛不癢。

而現在……

雖然還是肉眼可見地笨拙和生澀，但仍然能看得出她很努力。

像是學着他的技巧，從過往有限的親吻經驗裡學習到了一些，她的舌尖輕輕抵住他的唇關，像是輕輕叩門。

和他的不講道理比起來，她要溫柔許多。

“雲辰……”她小口喘息了聲，有些不好意思：“讓我進去……”

如果說開始她吻上來的時候，他還有些放不開，多少有些出于禮貌的矜持。

現在她的這句話，無疑将他那點本就脆弱不堪的紳士态度撕得粉碎。

喉間頓覺有些幹澀，他聽見自己淡淡嗯了聲。

男生強勢，連帶着他的唇也像攻城略地，像是受了某種刺激，一瞬間從溫柔地配合變成霸道地主導。感覺唇瓣被反複吸吮，唇舌也在綿密的深吻裡反複交纏。沒有留給她多少休息的空間，她還沒有學會在這麼長時間的吻裡靈活地換氣，隻覺得大腦有些缺氧，空白得隻剩他在耳邊溫熱的吐息。

生理性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她有些體力不支，舌尖不由得疲軟，想要悄悄撤退，又在下一秒被他發現，毫不留情地纏了上來。

走廊裡靜得出奇，耳邊隻能聽見他們加粗的呼吸聲。

女生額間生出些黏膩的汗，将她原本蓬松的劉海聚成幾簇，貼在額頭上，小臉紅撲撲的，兩頰染上一團紅暈。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黑珍珠的眼睛瞬間睜開看着他。

那一刻，他的心底像是被密密麻麻纏了數不清的線，将他和某人徹底牢牢綁在一起。

忍不住從她溫軟的唇瓣上移開，吸吮着她長睫眼尾下的淡淡濕意。

他啞着喉嚨，試圖穩住此刻亂到發瘋的氣息：“之言。”

“你再這麼聽話，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