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燈光不充裕,方總剛掙紮了一下,剛想說是誰的時候就看見了楚離的臉。
大腦宕機就在一瞬間,他沒搞懂楚離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雖然喝了酒,他的腦子還算清醒。
而且根據楚離剛才說的兩句話,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楚離估計也是看上了這個女生。
畢竟他花名在外,出門應酬有一兩個看得上眼的再正常不過。
他就說嘛,這節目請了這麼多小女生,他就不信楚離沒點什麼其他的小心思,隻是自己眼光好,正好找了個他喜歡的。
方總迅速在心裡打着草稿,眼珠子轉了轉,賠着笑說:“喲,怪我怪我,這眼拙的都沒發現,原來這位美女是小楚總您的人啊。”
他擺着一副老道的樣子跟楚離說話,絲毫不介意還有顔又舞在場,仿佛她是一件不會說話和表态的玩偶。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剛才多有唐突,我賠個罪。”
想起楚離的做派,他從兜裡摸了一下,将一個東西放在楚離的手心,“這裡我常來,上面有個總統套是我的,剛已經讓她們打掃好了,裡面私密性很好,而且什麼好東西都有。”說着還神色暧昧的看了顔又舞一眼。
本以為無意間順水推舟做個了好事,還能在楚離面前刷個存在感,誰知道楚離的面色并沒有好起來,反而怒氣更盛。
他垂眸捏着那張薄薄的房卡,心裡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
剛剛……打掃好了……什麼都有……
“呵。”
雖然知道這一群人平日裡玩的花,但這一聽,還真是有點刺耳。
楚離的喉間發出一聲輕笑,音色很淡,卻聽的人莫名泛冷。
“方新瀚是吧。”他保持着蹲下的姿勢,上手直接捏着方總的下颚。
巨大的力道讓方新瀚不得已的張開嘴,兩腮邊傳來愈演愈烈的疼痛,他能明顯感覺到楚離收力的動作,但說不出話。
觸及到楚離眼中的陰霾,他也不敢上手扒拉,舌間幹燥的感覺加劇,他隻能囫囵的發出“嗚嗚”聲。
楚離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感覺不到他的煎熬,一字一頓的說:“誰給你的膽子,敢在今天這種場合動這種心思的?你看起來好像很熟練啊。”
手上的力氣猛然加大,他将另一隻手上的鈔票全都塞到了方新瀚的嘴裡。
方新瀚坐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躲避,雙腿抽搐着蹬了幾下。
隻聽“咔吧”一聲,他捂着臉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
下巴像被定格住,方新瀚疼的眼淚鼻涕橫流,側躺在地上不停的用手錘着地闆。
楚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站了起來,将指尖捏着的房卡嫌棄的扔在他的臉上。
同時也宣布了他的結果,“投幾百萬就想把自己當主人了?我車的保養費都不止這個數,新瀚娛樂是吧,我踩你,就跟踩一隻螞蟻一樣,滾!”
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方新瀚渾身發抖,但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站都站不穩的扶着牆跑了。
楚離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面的人從剛開始就一直沒說話,他忽然覺得有股氣湧了上來。
要是自己沒出來,她是不是就跟那個姓方的走了?
虧她還談了這麼多次戀愛,人家是何居心她看不出來?
真是遲鈍的可以!
“顔又舞,你不是挺會看男人的嗎?怎麼這會兒技能失靈了?這種人擺明了想占便宜你不清楚嗎?在我面前挺不耐煩的怎麼對别人這麼有耐心?怎麼着?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準備跟他走了?你現在的口味轉變還真夠大的啊,你——”
“楚離。”顔又舞忽然打斷他。
“幹嘛?又是我管閑事了是吧?我還就告訴你,今天的局怎麼說也算是我攢的,我不管你平時跟什麼人打交道,這種場合少給我亂來。”
長居高位,他雖然知道有的人事情和人是各需所需,有些人為了那點名和利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可怎麼說也是舊相識,而且人家都在裡面吃飯呢,那姓方的想幹什麼?
說了半天的氣這麼一想又竄了出來。
顔又舞站在他的面前,看了一眼他明顯生氣的表情,答非所問的說了句:“我們講和吧。”
楚離:“……”
火氣還沒撒就這麼被她堵在了嗓子眼。
半出不出的噎的楚離不知如何是好,他神情複雜,搞不懂她這忽然是什麼意思。
顔又舞眨了眨眼睛,疲憊的眼眶有些沉重。
平心而論,楚離的為人确實是不錯,不管剛才的出頭是因為她們之間的關系還是單純的不順眼,但也是幫了她。
而且她也不是傻子,剛重逢的時候可能還不确定,但這麼幾次接觸下來,她能感覺出來楚離對她似乎還有點那什麼意思。
但因為前車之鑒,這種意思到底是出于他多年以來沒有得償所願的執念還是因為别的什麼,顔又舞知道楚離的德性,也了解自己的作風,懶得去細想。
而且本來已經沒關系了,翻篇也沒必要這麼一直針鋒相對下去,更何況……
她借着走廊的燈看楚離的側臉,仔細一看,好像是比之前要帥了。
腦子裡忽然湧現出那會兒在車上舞者們聊天時說的話。
他的臉……确實沒有讓人生氣的欲望。
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沒有過摩擦。
顔又舞作為典型的外貌協會代表,臉不滿意壓根沒有深交下去的欲望,尤其是對她有意思的男生。
楚離這家夥見人下菜的本事一絕,在外好歹還能裝裝紳士,尤其是女生多的地方,就好像是一隻飛進花叢傲遊的蝴蝶,舉手投足間就讓不少女生心花蕩漾。
但一跟她單獨在一起,那一身嬌氣的少爺毛病就顯現出來不少。
顔又舞自然也不慣着他。
兩個同樣強勢還張揚的人基本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時候并不是因為什麼原則性的問題,而是本身就沒有愛,少了包容度,自然一點就着。
拌嘴吵架的時候顔又舞指着他罵人的話也戰力不減,可兩方戰火總有停炮的時候。
每次他瞪着眼睛,擺出一副被她不講道理欺負的表情時,顔又舞就像是一個吹氣充足的氣球被忽然紮開了一個小孔。
盛滿的怒氣逐漸下降,最後變為冷戰,然後第二天自動翻篇。
這麼一想,剛才好像也是她第一次見楚離這樣。
玩世不恭的樣子即使比人家少了好幾年的閱曆和經驗,依舊氣勢淩人。
顔又舞甚至在心裡想這人以前是不是都在讓着她,不然照着他剛才那個眼神,她以前看了八成是不敢跟他吹胡子瞪眼的。
畢竟她不止漂亮,也挺機靈。
顔又舞為數不多有這麼認真的時候,她看着楚離,四目相對,真心實意的說:“一直這麼下去也沒意思,我們并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而且我承認,你剛剛确實帥到我了。”
顔又舞朝他伸出手,“所以,我們講和吧。”
楚離頓了頓,視線下移看着她的手。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他卻感覺像受到了什麼邀請,這種一般占據主導的話由她說出來,居然有種異樣的奇妙。
停頓的時間有點久,楚離握上顔又舞的指尖。
幾秒空白中又好像難為情般,喃喃補充了句:“本來也沒打算跟你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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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錄制算是給大家一個緩沖的時間,了解了綜藝的模式之後各位舞者多多少少也放松了下來。
雖然是競賽,但間隙期間也能互相唠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