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中旬又下了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舞出優美的弧度,片刻間就将世間席卷成一片白。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本以為今天又是寒雪侵襲,可十點多的時候卻出了太陽,暖黃的陽光從遠處升起,将厚實的雪面照的晶瑩發亮,寒氣似乎都被逼退了些許。
吃過午飯後,顔又舞終于可以換上自己的衣服。
病房裡堆的衣服越來越多,楚離幹脆買了個衣櫃過來,盡管這種暴發戶行為在顔又舞看來很沒必要,但看着自己多了這麼多漂亮衣服,她還是說不拒絕。
挑挑揀揀了半天,她最終拿出了件羊絨外套,下面搭配修身牛仔褲,顯得身材又高又瘦。
她現在已經可以正常的行走了,就是要注意時間,勤休息,不能跑、跳等運動。
正美滋滋的照着鏡子,病房的門被推開。
楚離見她一副打扮好的樣子,頓時就酸氣直冒,“去見他至于嗎,機場又沒人看,你穿這麼薄不冷?”
顔又舞無視他的抗議,又在衣櫃裡拿出了條圍巾作搭配。
生日那晚通完話後,她和裴澤語也有陣子沒聯系了。
她不是什麼熱絡的人,更何況裴澤語不來應該也是有工作,她也沒什麼事情要麻煩,隻是在心裡記着自己還欠人家一頓飯,想着出院後找個時間請回來。
結果飯還沒請,她就先接收到了對方要離開的消息。
昨天晚上的時候裴澤語突然給她發了條信息,内容很簡短,因為公司發展的原因,他之後可能要去德國,明天的飛機,問她有沒有時間來送他。
雖然裴澤語沒明說,但顔又舞從他的語氣判斷,他這一去估計短時期内不會回來。
顔又舞當即答應。
這麼多年的交情,她肯定是要去送一送的。
回信息的時候楚離在旁邊,知道後他也沒說什麼。
這些豪門子弟有什麼消息自然傳的比她快,估計他應該也是聽說了,居然很大方的說要送她去。
在去機場的路上,顔又舞的左手被他拉着,右手無聊的滑動手機。
正好看見了關于顔景兮新加坡畫展的事情。
媒體對于這位新興的天才設計師自然是捧的,新聞不光報道了她這次畫展的重要性,還附帶着把顔景兮過往的優秀經曆全都拿出來大吹特吹了一遍,最後附上結尾:如此有天賦和想法并存的藝術家,簡直是設計界不可多得的禮物!
連同展會的還有其他藝術家和設計師,顔景兮的照片被放在了九宮格的正中間。
看着那張和自己相似,充滿野心和堅定的臉,顔又舞的思想逐漸開始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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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的時候距離登機還有兩個小時。
顔又舞打了電話,還沒接通就先聽見了有人叫她,“這裡,小舞。”
一擡頭,裴澤語就站在前方。
他今天穿的很随意,長風衣,休閑褲,頭發也懶懶的爬在額前,莫名有種鄰家哥哥的感覺,和平日那副精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
顔又舞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随意,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裴澤語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咳幾聲,“怎麼了?很奇怪嗎?”
“沒有。”顔又舞豎起大拇指給評價,“很帥,而且顯年輕。”
“那看來是平時很老了。”裴澤語笑。
二人寒暄了一會兒,裴澤語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忽然要去德國,顔又舞也沒多問。
不遠處的楚離看着他們聊的就沒停下來過,不知道說了什麼,一個笑的比一個開心,他不爽的啧了聲。
本來想着這姓裴的今天走,自己就大度點不跟他計較了,結果他怎麼這麼沒眼色?
機場内很快響起提示音,是裴澤語的這一趟航班要檢票了,可看他們還是沒反應。
楚離站不住了。
“你飛機不是三點嗎?廣播喊了。”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裴澤語催促道。
顔又舞扭頭示意他閉嘴。
楚離對着她挑了挑眉,眼神無辜,仿佛隻是善意提醒。
二人的這點小動作自然沒逃過裴澤語的眼睛,他笑着對顔又舞自然的說:“看來我打擾你們約會了。”
“你别理他。”顔又舞叮囑,“柏林12月很冷,你記得及時添衣,雨傘也要帶上,那邊多雨。”
聽着她的話,裴澤語說:“放心,雖然不久居,但中途我還是會回來的。”
告别完,裴澤語看着她說:“送到這裡吧,我走了。”
顔又舞剛想點頭,就聽見裴澤語叫了她一聲:“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