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楚離系上圍裙就開始在廚房忙碌。
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被端上了桌子。
楚離剛坐下,碗裡就多了一塊魚肉。
如願的吃到了清蒸鲈魚,顔又舞挑了一塊她覺得最好吃的部分給他。
中途她主動的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名單前幾天才報上去,本來以為要下周出結果的,沒想到還挺快。”
“什麼時候比賽?”
“三月底?如果進入前十的話。”
聽到她這麼說,楚離自動的就把時間定在了三月底。
要說自己被選上有意外,其實是沒有的。
顔又舞目前的水平已經跟之前沒什麼區别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一場傷,身體被迫在醫院禁锢了那麼久,再次殺回來的時候充滿了幹勁,有種進階到下一層level的感覺。
而且有段時間沒站在大舞台上比賽了,她一想還希望時間能再過的快一點。
楚離當然也是為她高興的。
晚飯後,他還特地的開了一瓶葡萄酒。
是酒櫃裡收藏的好東西。
也算是為了祝賀顔又舞放假和拿到比賽名額。
酒杯相碰,一聲清脆的響,絢爛的水晶吊燈在酒裡折射出輪廓。
往常他們也有小酌的習慣。
下班後回家,彼此相擁看着窗外的景色,交換着喝一杯紅酒,或是把燈全部關掉,在昏暗的室内,一起窩在沙發裡觀看着最新出來的電影,偶爾在讨論劇情的時候對視,在對方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影子,然後接一個帶着彼此氣息的吻。
那種很安靜,卻能最直接了當的感受到彼此存在的感覺是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的。
聽着對方的呼吸,聞着對方的味道,心裡就滿滿漲漲的,有莫大的滿足感,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
他們都深深的沉醉在其中。
今夜他們都喝的有些多,後半場的電影已經沒有了看下去的欲望。
顔又舞的酒量不錯,可能是因為光線的原因讓她的臉看上去染上了紅。
她撐着臉,微微淩亂的卷發在光線的作用下看不出原本的淺色,反而要比平日更深一些,五官隐匿在明暗交界處,整個人的輪廓也顯得更具沖擊力,微紅的眼尾有些濕潤的看着楚離,用視線代替手描繪着他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梁,和柔軟的嘴唇。
他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
酒意混雜着困意上頭,顔又舞順勢靠在他身上,呼吸間還能隐約聞到唇間溢出的酒香。
楚離抱着她,直到懷裡的人呼吸逐漸平穩。
瞥見她領口皮膚上,暗紅色的痕迹已經快要消散。
他忽然有些不順眼,于是伸手,在那一塊的周圍輕輕摩挲,雪白嬌嫩的頸部很快就又多了些紅痕。
他低頭,認真的盯了好一會兒,好像要把這一幕刻進骨子裡。
将顔又舞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習慣了溫暖的懷抱,忽然間消失,顔又舞立馬就不習慣的擰起了眉頭。
楚離抓住她摸索的手,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背後輕輕的拍着,哄了一會兒後,人又重新睡着。
房子裡的地暖開的很足。
夜裡,顔又舞被渴醒,她本能的伸手去摸旁邊的人,可一摸卻摸到了冰涼一片。
她有些茫然的下床,走到客廳的時候看見書房的門下透着微弱的光。
她頓了頓。
想起楚離決定要将冉夏雲的作品拍電影後,這幾天都在構思新的劇本。
畢竟不是第一晚這樣了。
顔又舞最後還是沒有推開門,接了一杯水後,她又回了房間。
靜默的時鐘緩緩轉動指向數字3。
卧室的房門被人很輕的打開,他收着動作,刻意緩步走近,躺上床時還是攜帶了一絲涼意。
原以為顔又舞睡的很沉,可楚離剛躺下,她就覆過來抱住了他。
楚離的身子僵了一下,随機懷抱住她,許久不說話的嗓子帶着沉澱的倦意,他問:“我吵醒你了?”
顔又舞搖了搖頭,問他:“寫的怎麼樣了?”
“你剛剛出去了?”
”嗯,剛去喝水,看你還在忙,就先回來了。”
“算不上忙。”楚離說:“有了點小想法,但總覺得還不夠。”
他歎了口氣。
原文中女主的經曆依然跟冉夏雲不同,但性子上面還是有很大相似的,偏偏結尾的部分他沒有了,楚離越看,越覺得給書中人物的情感不夠,什麼都不夠,明明有了大緻框架,但在下筆的時候卻總是反複猶豫。
連續幾天,每每寫完之後再看,都覺得不好,又删掉重來,文檔到目前為止依舊是寥寥幾百字。
他知道是他給自己套的枷鎖太重,但這并不是短時間内可以改變的,他隻能對着故事,一遍遍的修正,直到達到自己心裡滿意的一版。
顔又舞懂他的感受,畢竟這部作品對他的意義不一樣。
她擡頭,屋内沒有開燈,縱使是黑乎乎的一片,可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進來,她依舊能看到他很亮的眼睛。
靠着記憶,她摸上他的眉眼,“不用想太多,我記得看阿姨的其他手稿的時候,上面有句話。”
“什麼話?”
顔又舞回憶了一下,“嗯......不寫那些大家認為對的,教條的,去寫你認為對的就好。”
楚離輕笑了一聲,“看不出來,你還喜歡研究這些。”
從前顔又舞可是一見書本就發暈的。
尤其是上課的時候,往往聽不到幾句就開始思想抛錨,她說她受不了那麼古闆又催眠的文字。
可現在居然用冉夏雲的話來開導他。
楚離有些調笑的說:“我媽如果在,她肯定被你哄的天天翹嘴。”說完後又補充,“不對,她認識的,就缺你這款。”
“所以你修改了幾版?”顔又舞問。
楚離算了一下,“馬上第十遍,其實大綱已經有了,就是細節還需要抓一下,不過應該很快了,等到選角結束,差不多過年後就能定下來。”
“這麼快?”
距離過年可沒幾天了,顔又舞覺得他這幾天為了寫本這麼煩,後續工作肯定也是拖延的,沒想到他打算的還挺完整。
聽到質疑,楚離有種被小瞧了的感覺。
他懲罰性的捏了捏顔又舞的鼻子,“你以為我是幹什麼的?隻是差本而已,後面的計劃我肯定打算好了,怎麼樣,你老公厲害吧?”
好好說着話又開始調情,雖然平時在那檔子事上被他弄的也沒少叫,但這時默認顔又舞肯定覺得是吃虧的。
她推了一把他,語氣冷冰冰,“不會說人話就閉嘴,走開,我要睡覺了。”
“哎你氣什麼呀,那行,你是我老公行了吧?”
楚離不走,顔又舞吃軟不吃硬,他向來不占口頭上的便宜,反而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手從顔又舞的脖子下面伸過去,以一種很強勢的動作摟住她,“沒我的覺你睡的明白嗎,一起睡,老公晚安。”
顔又舞:“......”
顔又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在他的胸上用力掐了一把。
楚離倒吸口冷氣的“嘶”了一聲,“謀殺親妻啊你。”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