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苗秀秀打電話到周家,想問問周北冀是否回去過。接電話的是保姆小張,沒等苗秀秀開口詢問,小張告訴苗秀秀,家裡出事了。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我家周北冀——”苗秀秀一聽這話,頓時慌了,心突突跳得厲害,早上還和周北冀開玩笑說讓他往樓下跳,該不會這麼烏鴉嘴吧。
“不是不是,三哥沒事,是大姐……”小張欲言又止,但忍不了兩秒鐘又告訴苗秀秀,“聽說是大姐夫出軌廠裡一個女技術員,兩人在辦公室那個……被他們廠裡人瞧見了。”
“那個是哪個?他倆幹啥了?”苗秀秀沒聽明白,就算是出軌,也不可能在辦公室就怎麼樣吧,人來人往的不怕被人看到?所以小張說的那個,肯定不是通俗意義上理解的那個。
小張漲紅了臉,“就是那個呗,我不好意思說。大姐聽說以後快氣死了,又打又鬧說要和姐夫離婚,周伯伯去北戴河開會不在京裡,沈阿姨實在沒辦法,隻好打電話給三哥,讓他去幫忙勸架。”
“你說清楚,到底是哪個了,擁抱了還是接吻了?”苗秀秀還是覺得得問清楚,不然沒法判斷這件事的嚴重性。
“好像是抱,抱在一起了,羞死人,别的我不知道。”小張還是個未嫁的姑娘,說起這些臉皮子臊得慌。
“行了,我知道了,你看好家,我現在就去大姐家。”
苗秀秀穿上外套圍好圍巾,關了燈匆匆出門。大過年的遇上這種事,年夜飯是吃不成了,隻是希望周湘南千萬别想不開,不就是個男人麼,不值得在一棵樹上吊死。
明明周北冀的大哥二哥都回雁京來探親了,再不濟還有兩個嫂子,沈芬玉的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事情最先想到找小兒子,也不想想,這種家務事找男人合适嗎,周北冀雖然結了婚,論年紀,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他哪裡會處理别人家庭的糾紛。
除夕夜萬家燈火,正是一大家人團圓在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馬路上到處都是出來放鞭炮的大人孩子。苗秀秀上輩子特别怕遇到放鞭炮,生怕被煙花爆竹炸到,這輩子依然害怕,遇到有小孩在路邊放爆竹的,她都躲着走。
憑着記憶,苗秀秀騎車到首鋼職工宿舍,找傳達室問清楚周湘南家的具體位置,一口氣爬上五樓,敲她家的房門。
來開門的是周北冀,看到苗秀秀,他先是詫異,很快也就猜到,自己外出一下午,天黑還沒回家,她肯定是等急了,打電話去周家問過以後知道他陪着沈芬玉到他姐家來了。
“外面冷吧,臉都凍紅了。”周北冀替苗秀秀拿着她解下來的圍巾,放到玄關的櫃子上,跟他媽和姐姐說:“媽,秀來了。”
“你到大姐家,也不打給電話給我,天都黑了,我擔心你。”苗秀秀看他脫了外套,就知道他肯定在周湘南家待了挺長時間。
沙發上,周湘南低頭啜泣,沈芬玉在一旁長籲短歎,姐夫盧江宇則低着頭坐在對面悶不吭聲,一家人氣氛壓抑又古怪。
看到苗秀秀進來,周湘南和盧江宇都沒說話,隻有沈芬玉說了句,秀秀來了。
一時間,苗秀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擔心他,打電話到家裡,小張說您和他在大姐家。你們都還沒吃飯吧,我做飯給你們吃,有什麼事情,吃了飯再談也不遲。”
說話間,她脫了外套,去廚房。
“吃什麼吃,誰吃得下。”周湘南心情煩躁到極點。苗秀秀沒理她,向周北冀使了個眼色。周北冀會意,對他媽和姐姐說:“媽,大姐,我去幫秀秀打下手。”
沈芬玉下巴擡了一擡,示意周北冀快去,轉臉對周湘南說:“秀秀也是好意,都這個點了,你不餓我們還能不餓?天大的事,飯總是要吃的。”
廚房裡,苗秀秀從冰箱裡随便找了點食材,準備炒幾個菜再煮點白粥,就算是談判吵架,也得吃了飯才有力氣去争去吵。
周北冀在一旁洗菜,問她:“小張都跟你說了?”
苗秀秀壓低聲音,“說了,但也跟沒說一樣,說姐夫和女技術員在辦公室那個被人看到,我知道她說的那個是哪個呀。”
風氣保守的年代,就算是偷情也都會背着人,哪有明目張膽在辦公室的。
“抱在一起,被姐夫同事看到了。”周北冀悄悄告訴苗秀秀。
苗秀秀嗯了一聲,“我猜也差不多,頂多是抱了一下。姐夫沒解釋嗎,為什麼要抱那個女的。”
“他說那個女的和家裡人吵架心情不好,在他面前哭了,他本想安慰安慰,哪知道對方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周北冀頓了頓,又說:“你說,這樣的解釋我姐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