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策的計劃被打亂了,楚映月破壞了基地的能量源,末世降臨的時候,他們還能靠什麼去抵抗那些怪物,為了她所謂的朋友,她就要拉着所有人去死嗎?犧牲林知意一個人,能換取所有人的安然無恙,這不是利益最大化的事情嗎?
劉策不知不覺中更加肯定系統的指令,他們幾個人不可能同時通關遊戲,總有人要死,如果這個人不是林知意的話,那就是剩下的兩個人。
“我給過你們兩個人機會,是你們執意要破壞我們的聯盟……那麼我想你們不需要我們的幫助,應該也可以活到三天後吧?”
劉策不想再看到眼前意氣用事的兩個人,正要轉身時,楚映月看了他一眼,“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友情。”
劉策停住了腳步,仔細打量她,有什麼東西變了。
她身上的金光變淡了。
劉策擡眼看了看二樓的萊德,吩咐小将把楚映月和裴溫聿關在漆黑的雜貨屋裡。
現在斯卡基地的能量源已經不足以給這兩個外來人員使用,能不能撐過今晚,就看他們兩人誰更适合活在沒有人情的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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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月的視野裡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到,隻聞到了一些草藥和什麼東西混合在一起的腐臭味。
她的體溫開始下降,她感到這回和上次不一樣,短短幾分鐘,她已經被凍得牙齒打顫,那些因為失溫死掉的人,最後的瞬間會想起誰呢?
裴溫聿是被她牽扯進來的,他可以不陪她住木屋,不陪她胡鬧,然而這個傻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人欺負她就一股氣沖上來,明明誰都打不過。
楚映月知道他現在說不出話,用膝蓋碰了碰他的腿,“喂,裴溫聿,我把你送出去好不好,趁我現在還有點力氣,我肯定能送你離開,老久還在等你……”
她感覺說話越來越吃力,所以她必須把想說的都說完,一個沒有氣息的人類在喪屍基地會是怎樣的存在,她不用猜測就能知道。
“裴溫聿,你知道我們兩個小時候就……”
果然,她失去意識沉重地倒在了裴溫聿的懷裡,沒來得及聽他說,“我知道。”
對于楚映月是漆黑的一片天地,對于裴溫聿而言卻是清晰明亮的一切,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能視物,所以,他自然能看見楚映月臉上悲壯的表情。
她就是那麼一個可以為了保護朋友不計後果的人,明明小時候也很怕疼,卻裝作小大人刺破手指給他畫保護符。
幸好她什麼都沒記起,這樣她的噩夢就會在到來之前被他全部驅散。
如果注定有一個人離不開遊戲,那個人隻能是他。
裴溫聿再次将她禁锢在懷裡,将自己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斷地傳到她身上,她的身上好冷好冷,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心裡卻好像生出了一種她要死掉的錯覺。
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哼着歌,“月亮住在樹梢上,曦光隐沒在小山,春來秋去四時終……麻雀死,蟻蟲生,風雨變景猶在,誰輕言愛,朝朝暮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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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在幹嘛?”劉策耳朵貼在門上,試圖扒出他們兩個說他壞話的證據。
“報告老大,在唱歌呢,什麼啦啦啦啦的,不知道哪國的語言。”
裴溫聿還有這技能呢?
他就知道這心眼忒多的人肯定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等下。
劉策眼睛倏地眯了起來,“是誰在唱歌?”
“男的啊?就您認識的那個男的。”
“你聽清楚了,他用‘唱’的?”
“嗯……好像是哼的,幹嗓子吼的,卡拉卡拉的,不好聽。”
劉策抽了小将一巴掌,“下次沒确定前,别瞎彙報。”
劉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切,他差點以為裴溫聿這啞巴是裝的呢,原來是真的說不出話了,诶,倒是有點令人惋惜了。
他走到二樓控制台,沒想到,萊德居然在辦公室裡一直等着他。
劉策默不作聲把手中的戒指轉了個方向。
“首領好。”
“我不想說什麼廢話,我要你帶來的那個女人。”
“您看到了,她和那個男人的關系不淺,或許早就不是純……”
劉策聽見萊德不屑地笑了一聲,“我們喪屍什麼時候講道德觀念了?”
“你和那些人有淵源,就更好下手。”
劉策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一個想法,“裴老是斯卡基地的創始人,如果他知道兒子在基地受到屈辱,我們的水源恐怕會被精神局切斷。”
萊德走到窗台,看着遠處的硝煙,精神局建立的隔離帶越來越近,“裴家的兒子,不就是個啞巴嗎?”
啞巴啊,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