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處的門被沉重地關上。
黑暗空蕩的長廊裡傳來一聲回響。
阿德裡奇邁出一步,牆壁的火焰燃起,隻有他們所在的區域才亮起微弱的焰火。
“艾伯特上校,您怎麼會出現在這?”
阿德裡奇肩頭上的玩偶露出尖牙,躍躍欲試地想跳到艾伯特身上,将他的面具撕碎。
“别裝了,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東西。”
艾伯特調出光腦的窺視鏡,将它扔到黑暗無垠的盡頭。
小型機器人頓時展開靈活的肢體,爬往前方。
“如果你不想跟我合作的話,”艾伯特把面具扔在地上,“那我現在就可以處決你們。”
阿德裡奇笑了一聲,連着他的玩偶也一起嘲笑艾伯特,“上校,您是不是對您的實力有什麼誤解?”
不過是帝國推出的傀儡,能有什麼威脅力?
何況艾伯特現在隻是F級的精神師,連機甲都操控不了。
就算他在這裡悄悄地把艾伯特弄死,他也不能怎麼樣。
海曼突然嚷到:“那個東西在暗黑叢林的宮殿裡。”
“如果你不合作,你也會失去精神力。”
阿德裡奇作為暗網炙手可熱的雇傭兵,對眼前這兩個弱雞不屑一顧。
他不過是因為好奇才到玩偶屋來看看,所有鬼屋共同的特點就是往牆上潑些髒兮兮的油漆,加上昏暗的光線,營造出一種裝神弄鬼的恐怖感,那些監控攝像頭散發出紅色的光,記錄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個指令玩偶出現在他們面前。
“第一關,螢光長廊,找出畫框中玩偶提供的信息,根絕信息拼湊的線索,打開大門。”
玩偶嘎吱嘎吱地離開了,看它的身子快要散架了,腦袋和上半身隻有一個看上去馬上就要斷的支撐點。
火焰燃燒得更大,走廊的牆上被赫然照亮,一幅又一幅的畫像憑空出現,全部被紅色的顔料打了一個紅色叉,擋住了關鍵信息。
海曼知道第一關怎麼過,他用指尖溢出的血滴,滴在交叉的中心,紅色的顔料随着血液的入侵,往四周擴散,一串英文字母出現在面前。
PLAYER.
阿德裡奇效仿海曼德做法,隻不過他的玩偶替他咬開了他的手指,玩偶沾染了主人的血液,會更有歸屬感。
他在一個滿是蒼蠅的畫像上滴了一滴血,依舊是向四周擴散的紅意,一個抱着自己身體的玩偶出現在畫中,他被掏空了心髒,血淚在地面上凝聚成一灘血水,沿着蜿蜒的河流流向人群。
艾伯特用購買的錐子刺破手指,大滴大滴的血融入畫像中,卻是漆黑一片,阿德裡奇把牆上的燭火拿下來湊近看。
白色的字顯示在畫框的下角。
「欲望是生命的惡魔」
艾伯特用手指在畫布上畫出一個紐扣的形狀,黑色的顔料散去,一個坐在王座上的男人,腳踩着奴隸的頭顱,手上抓着心髒。
藏在柱子後面的侍衛手上拿着一把劍,兩個嘴上被鎖住的奴隸被他一劍捅穿腹部。
巨大的眼睛在房頂注視着一切。
中間擺放一個沸騰的坩埚,袒露上半身的武士扔入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兒。
紐扣的印記在畫布上消失,畫像的内容也重新被黑暗覆蓋。
阿德裡奇驚訝地問了一句,“這是真實發生的嗎?”
海曼看了他一眼,“你沒有摘取過任何人的心髒嗎?”
阿德裡奇閉上了嘴。
他們依次用血解開了畫布上的秘密,來到一扇門前,指令玩偶出現在他們面前。
“密鑰。”
海曼在投影上輸入LIAR.
大門打開,撲面而來的滾滾煙塵,阿德裡奇捂住鼻子,正想往下走。
“小心!”
海曼演技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煙霧散去後,腳下是湍急的河流,石塊紛紛掉落,墜入無盡的深淵。
阿德裡奇倒吸一口氣,門猛然關上,将他們振向山崖面前。
腳底下隻有15厘米的寬度,稍微一不注意,就會萬劫不複。
幽深的長廊在背後消失。
阿德裡奇跟着海曼沿着邊緣小心翼翼地走着,這條河流看不見盡頭,不斷翻騰的河水把黃沙攪得混濁不堪,一架斷橋在空中搖晃。
海曼将口袋裡一塊生肉扔下去,一個身形巨大的魚獸張開嘴,魚躍而起,甩了他們一身的水。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在他們面前蔓延。
“走,抓住繩子,往下扔肉,不管怎麼做都要抓緊繩子,不要相信你看到的!”
阿德裡奇走在最後,艾伯特走在中間,背上背着辛赫成給的背包,阿德裡奇看見那發光的東西,忍不住摸了一下。
艾伯特馬上反應過來,擰住他的手腕,“你在幹什麼?!”
海曼也看着他。
“我用地圖找到了這裡,他用他的經驗帶着我們走斷橋,那你呢,不至于讓我們當冤大頭吧?”
阿德裡奇的言外之意就起讓艾伯特把他的寶貝拿出來,既然大家選擇了合作,他就不該白白占着别人的便宜。
如果畫面展現的是人類深層的欲望,鮮血是争奪的詛咒,那艾伯特是坐在寶座上的國王,還是跪在地上的雜碎,還是那個被獻祭的嬰兒?
艾伯特詭異地笑着,“你想知道嗎?就别往下看哦。”
他從包裡拿出一小罐粉末,撒在三個交握的雙手上,強烈腐蝕的灼燒感将他們的手燒出一道道紅色的痕迹。
阿德裡奇感覺到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在啃噬,巨大的疼痛後,手和艾伯特的手融合在一起。
“你幹了什麼?”
阿德裡奇想甩開他,這是什麼邪術,竟然可以融合别人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