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楚映月,蘭多抓住她的手指,生怕她躲在後面不出來。
黑豹就坐在他們身後,裴溫聿見怪不怪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塊肉,扔到它的嘴裡。
楚映月不知道怎麼開口,她記得自己答應他待在家裡的。
呵呵……
裴溫聿抓住她的手,用點靈力強行讓她的手指愈合。
楚映月覺得沒必要,“我等會兒還會用的,你弄好了我也會重新劃開。”
裴溫聿點了點她的鼻子,“讓我來,這屬于祭司的管理範圍。”
“切,你就是想搶我的高光時刻,你看看你們,盡講什麼正規,程序化,等你們讨論出來該對這些獵手采取什麼懲罰措施,他們早就跑光了!”
楚映月不滿地說:“就該當場抓個正着,讓他們看着同樣的惡劣發生在他們身上。”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向來是睚眦必報,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裴思晗又飄了上來,“哇,嫂子,我要抱你的大腿!”
裴溫聿把她推到一旁,“你想好怎麼做了?”
蘭多的傷口時不時抽痛,尤其是看到那間黑屋子的時候。
它的召喚獸停在空中,先一步跑向那個地方。
“那裡肯定有很多被屠宰的人魚。”
楚映月依言看過去,房間門口有一口水井,正中央的人魚被推到地上,一些人拿着水潑他,又拿着刀反複劃開他剛愈合的皮膚。
“我們怎麼下去?”
朱利安現在雙腿都在發顫,天知道他是怎麼被大祭司扔上來的。
現在難道又把他扔下去嗎?
他恐高啊!
朱利安慫慫地說:“我也不是害怕啊,我們直接跳下去,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的,雖然我們都很厲害,但是這是他們的地盤,關起門來把我打個半死,誰也不知道。”
蘭多指着那個煙囪,“那就從那裡跳下去吧。”
朱利安:“我看還是你們去吧,我就先回家了……”
洛琳摟住他的腿,他動彈不得,擺出一幅視死如歸的的表情,“如果我死在這裡,我肯定要把蘭多大卸八塊!”
*
裴溫聿打頭陣,楚映月後面跟了三個小尾巴,他們怯生生地抓着繩子,一句話也不敢說,甚至連呼吸都小了很多。
周圍是漆黑的一片,他們從上面跳下來,楚映月直直落在裴溫聿的懷裡,接着這三個小土豆一溜煙似的砸到他們身上,每個人臉上都沾了黑灰,跟小花貓一樣。
最後的通道口上面一堆雜草,上面還放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誰要是踩到,誰就是偷偷溜進來的。
不得不說他們的這笨方法還真管用。
裴溫聿和楚映月換了位置,他在身後推着她往上爬,然後把洛琳他們推出去,他自己輕而易舉地爬了上來。
楚映月拉住他的手,他的衣袖擋住了一些蔓延到手上的痕迹,她掀開一看,封閉咒蔓延到手上,甚至更深。
他默默把袖子放了下來。
楚映月沒說什麼,她等這件事過後再跟他算賬。
黑豹走在她們外面,起到隐身的作用,楚映月走到那間屠殺蘭多的房屋面前,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魚對視,他睜開眼睛,流出一滴眼淚,仿佛在向她求救。
楚映月吹了一口氣,一條蛇從暗處蹿出,扭動着身體往他遊去。
裴溫聿擡手,那個企圖戲弄人魚的屠手失去控制往貴客的腳上砍去。
“啊!”
驚天的喊叫讓貴客們慌亂起來,那血不是像假的,一時他們紛紛擠在一堆看着他腳上的傷口,有人替他憤怒,“這是怎麼回事!”
屠手吓得跪在地上,“是這條狡猾的人魚躲開了!”
那個看上去像管事的往屠手臉上扇了兩巴掌,“這條人魚不打算競價,他不會再出現在鬥獸場。”
有人渾水摸魚,弗雷德說:“他竟然能幹出這種謀害客人的事,肯定是連命都留不得了,賣給我吧,三千就夠了。”
“什麼,雖然他們便宜,不過這種馴服不了的人魚在市場上也不隻值三千吧,依萊,你可不要趁機沾便宜。”
法爾克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魚,“他的眼睛能做成魚珠,尾巴的鱗片可以織成防禦性的铠甲,我出一萬,我甚至可以出個說明躲過祭司的監察,庫珀,這樁生意可比其他見不得人的生意劃算多了。”
“恐怕不行……”
沒抓到的蘭多已經讓他們足夠膽戰心驚,這些生意也做不了多久,他們等着出海的時候離開人魚島,把這些作惡的痕迹消除。
海洋可以容納一切罪惡。
可笑,他們哪有什麼罪惡。
法爾克認真地勸說他,“維爾莉特那個老女人都快要死了,人魚島上一片混亂,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隻能靠着大祭司的神力和傑拉德為她調制的藥品才能吊着她那條命。”
“庫珀,你幸好找了格納,否則格納早就死了。”
法爾克笑嘻嘻地比着手勢,庫珀的神情倒是沒有他那麼輕松,他們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格納和維爾莉特的關系,法爾克這家夥,知道的有點多啊。
他不介意在離開之前再弄死一個不起眼的人魚。
法爾克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潛台詞,“換命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吧?”
庫珀的瞳孔放大,說不出話,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法爾克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說話啊,你把這個烈性子的人魚交給我,我還能讓你賺一把,否則……”
庫珀應聲倒下,一條蛇從他的袍子裡鑽出,朝着法爾克張開毒牙……
分布在四周的草垛突然失火,将中間的貴客形成包圍圈,屠宰室轟然炸裂,細碎的木塊炸得到處都是。
法爾克迅速掏出口袋裡的匕首,直直往人魚的心髒紮去,黑豹在他身後大聲地喘息,似乎在觀察他是不是真的下得去手。
它張開嘴,兩個尖牙正對着法爾克的腦袋,弗雷德身上的懷表映照出這一幕。
法爾克眼神驟縮,改變了匕首的方向,朝着弗雷德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