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狸這些年隻用毒傷人,救人是第一次,他生怕宋詩會對他失望,在她面前自然不能太膿包。
先用銀針封住心脈,再将毒逼到手臂絡脈,放血減輕毒性,再以上清湯劑加火絨草清除髒腑中的毒性寒氣。
至于重傷失血又被放血的傷患,受不受得了火絨草霸道的藥性,就不在霍狸的考慮範圍内,死不了就行。
重傷的人在第二次灌藥時額上青筋浮凸,蓦然睜開眼,若不是霍狸用銀針封着他的心脈,隻怕他會立即暴起。
霍狸立即發現他的眼睛不對勁,目光沒有焦距。
伸手搭他的脈,原來是中毒後重傷失血導緻的失血性目盲。
青年察覺到沒有殺意,空氣中藥香四溢,自己不在野外,而是處在岩洞中。
“姑娘又救了我,”在下汪密,感激不盡。
“什麼姑娘,我是你小爺姓霍名狸,”霍狸沒好氣,明明臉色慘白,狼狽不堪,卻還是讓人同情不起來,看着就讨厭。
“多謝霍小兄弟相救,霍兄弟醫術高明,是否出自上京宋氏?”汪密并不介意霍狸的态度。
霍狸剛要否認,突地頓住,他不知上京的事,聽這姓汪的話中之意,是上京有個擅醫的宋氏大族?
是了,師姐即便是仙落凡塵,身份一定有出處,不可能憑空就捏造個人出來。
“我的師門不方便透露,你又是什麼人?”
汪密抱拳歉然道:“我的身份暫時不方便透露,望霍兄弟見諒。”
拿他的話堵他,霍狸被噎住了,姓汪果然很讨厭,“不說就不說,不過我不是白救你的。”
“救命之恩,自當相報,隻要汪密能做到,在所不辭。”
“在所不辭?你最好說到做到,可知你除了受傷,身上還有多年前中的毒,正是這毒才導緻你氣血不繼,暫時目盲。”
中毒?汪密現岀驚訝的神情。
“不錯,你身上有二種毒,一種慢性毒藥,日久年深暗損經脈五髒,傷氣耗血,平時還好,一旦受傷便數倍耗損,你中了一劍就好比中了十劍八劍,第二種不如第一種厲害,使人麻痹而己。”
宋詩這時捧着一疊衣裳進來。
最近霍狸長了身高,身上舊衣縫縫補補地破了幾處還顯得短小,便趕做了二身新的。
霍狸一眼看見她手上的新衣,眼睛都亮了,立即迎上去:“詩姐姐,這是給我做的新衣嗎?”
汪密耳尖一動,是她嗎?是詩姐姐還是施姐姐?如果她姓宋,就是叫宋詩或宋施?
“你試試這兩身合不合身,若不合身自己改改,另外這身鴨蛋青的是給這位公子換洗的。”
是她,汪密大為驚訝,這世間居然有女子願意做針線活,還做了他的衣裳?就聽霍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