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了許久,外面狂風漸止,地上鋪了一層雪白,隻餘鵝毛大雪簌簌落下。
“晦氣,晦氣,這鬼天氣說變就…”這時有人一邊進來一邊大聲咒罵,見有女子在,聲音立時一頓。
下一刻就見這人解開身上的鬥蓬紅着臉遞給宋詩,“風冷雪急,姑娘衣裳單薄,這件鬥蓬姑娘暫且遮些風雪。”
宋詩擡眼一看,是曾在林中見過的獵隊領隊,難怪聲音頗為耳熟,隻是她己不畏寒暑,這鬥蓬用不上。
“多謝美意,我不怕冷。”
這時匆匆過來幾個年輕男子擁着兩個少女進來,也帶進來一陣寒意。
“王小姐,李小姐來拿這個月新出的話本,小的給二位小姐留着呢!”
“算你機靈,這些是賞你的,”少女的聲音嬌滴滴。
其中一個嫩綠衣裳的少女注意到宋詩,眼睛落在她頭上的帷帽,身上的衣服上,發出一陣笑聲,扯了扯另一位少女衣袖:“王姐姐你看那邊。”
王姓少女眼睛掃到宋詩頭上的帷帽眉頭微皺,“寶心,快走吧!我們還要去引鳳樓,今天除了明珠小姐,周小姐,白小姐都會來。”
“那邊戴帽子的姐姐,今天引鳳樓鬥彩可好玩了,一定要來玩。”
“走啦!王姓少女将綠衣少女拽着快步走出去。”
宋詩隐隐聽那姓李的少女嬌聲說:“王姐姐生氣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你明知引鳳樓的規矩,要是她真去了…”
要是真去會怎麼樣?二人說話聲音被街上雜音淹沒,隔着帷紗她都能感覺到那少女的不懷好意。
“引鳳樓是什麼地方?什麼是鬥彩?”宋詩問善叔。
正在整理書本的小夥計搶先道:“這引鳳樓是當年青城王題字,号稱平安棧第一樓,有最好的酒菜琴師,文人雅仕,富貴豪紳以登樓為榮。”
“這鬥彩是引鳳樓獨有的玩法,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們每月十五都鬥一場,無所不鬥,以鬥箭,鬥棋,鬥新奇珍貴,鬥樂,鬥運氣為主,雙方各下彩頭,赢了彩頭就歸對方。”
“這不就是賭嗎?”隻不過賭的方式不一樣。”這小夥計心地不錯,暗中提醒她是富貴人家才玩的起。
“謝謝你,若剛才與我們一起的少年回來,就告訴他我們在引鳳樓。”
宋詩身上沒有銀錢,随手摸出粒清瘴丸,着善叔分别給小夥計,與送鬥蓬的青年。
青年小夥計一怔,頭一次有人送貴重藥丸給他們,這姑娘穿着尋常,出手卻大方的很。
善叔撐開傘遮在她頭頂,“宋姑娘想去南巷永福街看看嗎?那裡有許多女孩子家喜歡的東西,亦或去引鳳樓玩玩?”
這老人在汪宅給她送绫羅綢緞,金玉頭面,出來又要帶她看女孩子喜歡的東西,熱衷打扮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善叔,引鳳樓聽着挺好玩,就去引鳳樓看看。”
善叔一樂,引鳳樓鬥彩動辄上千兩銀子,尋常人不敢去,他今天銀票帶的足足的。
“宋姑娘想去玩,一定要盡興,不用擔憂銀票,引鳳樓對面的祥容客棧,寶翠樓,四海銀莊,均是我家主人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