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的祝昭昭出了大殿就往住處趕。
和其他宗門不同,天玄山内不分山頭,所有弟子都是一起住。祝昭昭回去的時候又是正午,于是她剛推開院門,就被一幫人圍住。
“昭昭,你終于醒啦!”
離祝昭昭最近的一個師姐上來就捏她的臉:“一個預言就暈了七天,昭昭,你可把大家吓壞了。”
“這事也确實不好說,”
祝昭昭身旁的另一個師姐替她說話:“有時候一些預言真是沒頭沒尾的,腦袋空空的時候都能突然蹦出一條天大的信息。再說了,老三,你前兩天去山下集市擺攤算卦不是才因為說話太難聽被人追了幾裡地嗎?”
“小師妹好歹不是自願暈的,你倒好,算個卦差點被人逮着一頓揍。”
“你懂什麼,那隻是個意外!”被叫做老三的蕭瑜梗着脖子,“誰知道那倒黴蛋的債主就在他旁邊。他當我假把式想用我來糊弄債主,結果事情全被我捅出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算了吧,你哪次不是這些理由,與其跟我嘴硬不如練好禦空飛行,免得下次跑不過别人真被揍了。”
“放心,真到了那天我一定把你栓我腰帶上。”
一群人把自己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叽叽喳喳,祝昭昭雖然被吵得頭疼,心情卻神奇地不算很壞。
甚至從上周目被捅死那時候起,她久違地感覺到一絲放松。
也就她走神的一小會兒,兩邊的鬥嘴就開始往算決勝負的方向發展。祝昭昭剛想勸和,已經有人先一步制止。
“小師妹身體還虛弱,你們把她圍在裡面吵架像什麼話。”
身着白衣的女子邊說着,邊從人群裡走出來站到祝昭昭旁邊:“胡鬧。”
人群随着這句帶着肅色的話安靜下來。紀汀滿意點頭,然後轉身,面無表情地盯着祝昭昭好一陣。
直到被旁邊人用胳膊肘捅了個趔超,她才掩唇輕咳兩聲:“小師妹,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祝昭昭點點頭,一副乖寶寶樣,“謝謝大家關心我,昭昭很開心”
圍觀全程的202大呼瞎了眼。
站在祝昭昭正對面的紀汀當場渾身一震,僵硬地移開視線:“那,那就好。”
她結結巴巴:“既,既然這樣,那,那我……”
“哎呀!我什麼我啊!”剛捅了紀汀一胳膊肘的二師姐畢瑩終于忍不下去,“等你把話說完,黃花菜都涼了。”
畢瑩說着,伸手把祝昭昭攬進懷裡:“昭昭來,正好和大家一起玩。”
目送畢瑩摟着祝昭昭朝樹底走,紀汀平靜的臉上透露出一絲下手晚了的悔恨。
摟着祝昭昭在自己身旁坐下,畢瑩一臉好奇:“昭昭你剛醒就往大殿去,是有什麼事情嗎?”
祝昭昭倒是本來就沒打算瞞着她們:“嗯。我和師父商量好了,過幾日要去劍宗學習鍛體。”
“去劍宗學習?”畢瑩大為震驚,“跟劍宗那幫劍瘋子有什麼好學的?想學打架我可以教你呀,實在不行,還有大師姐在呢?”
被點到名的紀汀連連點頭。
“嗯。”祝昭昭搬出不可拒絕的理由,“但說來說去,最适宜鍛體的宗門就那麼幾個,去劍宗是師父和大長老一同決定的。”
“既然這樣,那還是聽大祭司他們的吧。”畢瑩無不惋惜,“說起來,我記得讓你昏了七天的那個預言,預言對象是不是就是劍宗的弟子?”
祝昭昭眨眨眼:“是。”
無人在意的角落,紀汀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
畢瑩繼續道:“那個弟子的師父,還和大長老鬧過不愉快。”
祝昭昭:“對。”
紀汀的眼神更犀利了。
畢瑩摸摸下巴:“而且聽說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似乎是他師父從修士與魔族的戰場上帶回來的修士遺孤?”
修士遺孤麼。
祝昭昭愣了一下,然後乖乖點頭:“嗯。”
畢瑩還想說點什麼,角落一個人影霍然起身,吓了衆人一跳。
看清人影的畢瑩眉頭皺得死緊:“紀汀,你幹什麼?”
“我去替小師妹掃除劍宗學習路上的絆腳石。”紀汀握緊腰間本命劍,神色如臨大敵,“可能傷害小師妹的人,一定要解決。”
滿樹底的人震撼了。
大師姐竟然要為小師妹宰了劍宗長老的親傳弟子!
這是一種怎樣的愛護之情!
這就是天玄山弟子中最高戰力的自信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畢瑩總覺得好像在沐浴衆人敬佩目光的紀汀臉上看到了一種‘扳回一局’的欣慰。
畢瑩:不理解但尊重。
祝昭昭:大師姐好像太愛我了怎麼辦。
“好了,發什麼瘋。”畢瑩閃身出現在紀汀身旁,直接把她按回去,“小師妹自有大祭司和大長老安排,你别搗亂就是對小師妹最大的幫助。”
整隻手牢牢按在紀汀頭頂鎮壓住仍舊蠢蠢欲動的她,畢瑩看向祝昭昭:“昭昭。”
被點到名的祝昭昭立刻:“怎麼了二師姐。”
“你回去休息吧。”揮手示意還想看戲的衆人散去,畢瑩一把薅起紀汀,“她不老實,我和她練練。”
“正好很久沒比試了,就當松松筋骨。”
畢瑩說完,帶着紀汀消失在原地。其他人見沒戲看,叮囑祝昭昭好好休息完也作鳥獸散。偌大的院子裡很快隻剩下祝昭昭一人。
終于得了清閑的她哼着小曲往自己房間走。
其間在面對202因大開眼界而小心翼翼提出的:“設定裡作為‘天道傳達者’存在的天玄山裡,原來都是這種生物嗎”這一問題,做出簡單回答。
“正因如此,這個小世界才有拯救的意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