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下站起身,他輕咳兩聲:“嗯,突然想起來我師弟在剛從曆練地點傳了封信給我,讓我去幫他的忙。”
白月書皺眉不解:“可是七長老還讓你去找人不是嗎?”
“找人我當然也不會忘。”夙禾召出本命劍,“找到了,我會送他回來;找不到,我就直接傳信給我師父。總之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回宗裡了。”
他禦劍騰空,一瞬隻剩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所以你們一會兒回去記得幫我和我師父說一下,告訴她我會帶些好吃的好玩的給她,讓她不要生氣,容易變老。”
不斷回響的餘音裡,秦之衡和白月書對視一眼,最後異常沉默地把祝昭昭帶進宗門。
一路上甚至因為太安靜,引起202不安:“主人,這不對啊。你明明沒和那個叫夙禾的人有接觸,卻能準确猜出他做過的事,這難道不反常嗎?男女主為什麼不覺得你很奇怪啊?”
“我很奇怪?”祝昭昭對此不以為意,“202,你是不是忘了天玄山蔔卦預言這一派。”
202:“我當然知道,但你不說就算了,一說這不是顯得你身份更可疑了嗎?”
“可是誰規定有預言蔔卦天賦的人,就一定全部都要在天玄山?”祝昭昭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有這個天賦的人就不能選擇别的宗門教派?”
202恍然大悟:“你這麼說的話還有點道理。”
祝昭昭不屑:“我什麼時候沒有道理。”
202:……
自從上次任務失敗後,她對我越來越敷衍了。好随便,好殘忍,好痛苦。
202:流淚貓貓頭·jpg
無視悲春傷秋的202,祝昭昭目光追着正在空中打架的兩個人:“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夙禾師父要他找的人,很可能就是我。”
202這下是真坐不住了:“不會吧?如果他們要找的真的是你,豈不是意味着你師父和大長老後面又寫信給劍宗了?”
“那劍宗知道你的身份了怎麼辦?我們還能繼續任務嗎?”
祝昭昭跟着白月書走過一個拐角:“為什麼不能。”
202高聲:“可是男二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會找機會幹掉你的!”
“對。”祝昭昭表示贊同,“正因為如此,我師父和大長老這封信才送得正确。”
202:“……什麼意思。”
“202,你覺得以我師父和大長老的對我的态度,他們兩個是聽我的不送信可能大,還是瞞着我,偷偷送信可能大?”
202想了一下:“從結果來看,他們送了。”
“對。”祝昭昭笑,“從一開始,我就沒覺得他倆會聽我的不送信。我真正想要的,也不是他們真的放任我一個人隐姓埋名來劍宗,苦哈哈地從初級弟子開始曆練。”
202蹦蹦兩下:“那主人你想要的效果到底是什麼?”
祝昭昭不緊不慢:“由我師父他們暗示我天玄山弟子的身份,讓劍宗知道天玄山大祭司和大長老都特别關注的人去了劍宗。”
“同時因為是瞞着我偷偷送的信,所以他們不會直接對劍宗挑明我的身份,劍宗也就不會大張旗鼓地特殊化我的地位,表面上,我就能像普通弟子一樣生活。”
202終于明白:“主人你的意思是,你既想要劍宗知道你的特殊,又想要劍宗不會因為你的特殊而光明正大優待你。也就是你既想要好處,又不想要随之可能會帶來的麻煩。”
祝昭昭沉默了一下:“202,我覺得你應該添加一下說話的藝術這個小插件。”
202留給祝昭昭一個背影。
一人一系統交流着的當口,秦之衡和白月書也停下腳步。
白月書先開的口:“到了,昭昭。”
祝昭昭跟着兩人走進去。
和外面看起來的小巧秀氣不同,踏進樓裡的瞬間,祝昭昭感覺周圍景色極速變換,等到能看清環境時,眼前已經開闊了數倍不止。
非常高階的空間術法,非化神期做絕對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默默在心底下了判斷,祝昭昭走到白月書身旁。
她正站在一張高大桌子旁:“昭昭,秦師兄已經去叫今天的值班師兄了,你先在這等等。”
祝昭昭乖乖點頭:“嗯。”
整個大廳被分成幾個單元,讓新人測試靈根的隻是其中一個單元。剩下的單元裡,祝昭昭分别看到了派任務的,約擂台的,兌換門派積分的,竟然還有出售山下各家店鋪的折扣券的。
她甚至看到有幾個弟子在争一家煉器坊的優惠券。
祝昭昭很不解:“月書姐姐,宗門裡沒有專門煉器的地方嗎?”
“當然有。”
白月書顯然也看到了那邊的争執:“但宗裡煉制的武器款式不夠時新,有的人就會在宗門裡煉出武器後,再在山下的煉器坊調整劍的花色和款式。”
祝昭昭不明覺厲,“劍之一器,說到底也隻有那幾個款式。再不時新能不時新到哪去?”
白月書臉上一瞬露出了非常複雜的神色。
想了想,她示意祝昭昭朝一個方向看,“你看那邊。”
祝昭昭順着白月書的眼神看過去。
然後被一柄通體灰色斑駁不勻的,十字架造型的,和人大腿那麼高的鐵劍震撼到瞪大雙眼。
‘十字架’的兩端甚至一長一短。
祝昭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忽然無比理解那邊幾個争煉器坊折扣券已經争的好像快打起來的弟子。
好家夥,這款式已經完全和審美無關,純純就是随便融了塊鐵的程度。
擱誰有能力改的時候會不改?
祝昭昭感慨萬千。
也就在這時,秦之衡帶着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昭昭,這位是王肅王師兄。”
頓時換上一副笑臉,祝昭昭擡頭:“王師兄好——”
剩下的話,在她看見王肅背後那柄長短不齊的‘十字架’後,震撼地忘了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