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霧鳴山的時候,日頭已經西沉。
筋疲力盡的祝昭昭吊着一雙死魚眼走到房間門前,剛準備推開,身旁突然傳來一道略帶疑問的女聲——
“昭昭?”
是白月書。
深吸口氣推開門,祝昭昭和她打招呼:“月書師姐好。”
一聽這聲音就察覺到不對,白月書皺眉:“昭昭,你怎麼了?”
居然問怎麼了。
她今天沒有去上課嗎?
祝昭昭有點奇怪,但還是回答了白月書:“今天實戰課上我和刑煜打了一場,所以現在有點累。”
“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就好。”
“你怎麼能說隻是有點累。”戰鬥經驗豐富的白月書一看就知道祝昭昭現在狀況到底怎麼樣,“靈力耗盡,身體力竭,你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不是休息一下就能解決的事。”
說着從空間袋取出好幾個藥瓶,白月書唰唰幾下從各個瓶子裡倒出丹藥然後配比好。
速度之敏捷,手法之熟練,一看就是經常打架打到紅藍條全空攢出來的應對經驗。
祝昭昭:擦汗貓貓頭·jpg
纖長的手朝祝昭昭一伸,白月書語氣嚴肅:“快吃。”
哭笑不得的祝昭昭照做。
一把丹藥下肚,祝昭昭雖然差點被噎個半死,但身體狀态确實好了不少。恢複精神勁的她甚至感覺眼前景象都明亮許多。
用力眨眨眼,她和白月書道謝:“謝謝月書師姐,我感覺好多了。”
白月書聞言,原本緊張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
她摸摸祝昭昭腦袋:“我是你師姐,謝什麼。”
祝昭昭笑得眉眼彎彎。
拉起祝昭昭的手帶她往旁邊樹林走,白月書邊走邊問:“所以你剛才說今天的實戰課上你挑戰了刑煜?”
“嗯。”感受到白月書手心傳來的溫度,祝昭昭望着路旁的月清花,“其實一開始掌教是讓我和羅毅切磋的,但因為刑煜一直啰啰嗦嗦的太讨厭了,所以我就和掌教提,把切磋對象改成他。”
白月書聽完點頭表示贊同:“總是喋喋不休的人确實容易招惹是非。”
“但你這行為也實在太過魯莽。”她有些生氣,“再怎麼說刑煜都已經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加上劍修間的戰鬥本就很容易過火,你貿然挑戰他,就沒想過受重傷該怎麼辦嗎?”
“可身為劍修,不就是要永遠迎難而上嗎?”
祝昭昭擡頭,直視白月書雙眼:“換做是月書師姐你,如果遇見總是挑釁你、譏諷你的人,你會任由他一直欺負你嗎?”
白月書幾乎可以說是不假思索:“當然不會!”
她說完,空氣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白月書低聲開口。
“所以赢了嗎?”
她問。
“當然。”
祝昭昭語調高昂,答得飛快,還皺着臉對白月書比劃了一下拳頭:“我把他揍得落花流水,大家都笑他竟然被築基揍得服服帖帖。”
努力闆着的臉聽到這終于徹底破功,白月書一把摟過祝昭昭:“你呀。”
感受着來自白月書身上的淡香,雖然因為她抱得太重被勒得半死,祝昭昭還是沒有掙紮,任由她動作。
畢竟被人抱着的感覺還算不錯。
一路說笑着,兩人不知不覺走到平日加練的場地。遠遠就瞧見正在專心修煉的秦之衡。祝昭昭先是怔了怔,緊接着想起什麼:“月書師姐,你今天沒有去學堂嗎?”
不然怎麼今天新生班實戰課動靜鬧得那麼大都不知道。
白月書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選了顆大石頭示意祝昭昭坐在自己身旁,她看向不遠處的秦之衡:“我與之衡今日同掌教告了假,整日一直在此修煉。之後算準了你下學的時間,才抽空去找的你。”
“誰料一到就見你一副力竭模樣,把我吓得不輕。”
說着又觀察了祝昭昭一會兒,她再次翻出個瓷瓶倒藥:“補氣溫養的藥再吃一顆吧。”
很想告訴白月書自己已經好很多,不需要再吃了。可看着遞過來的小小丹藥,對上白月書殷切的眼神,祝昭昭猶豫片刻,還是接過吃了。
感受到丹藥在體内發揮效力,祝昭昭雙手往後抵在石頭上:“月書師姐你們經常告假來這裡修煉一整天嗎?”
“當然不是。”白月書一臉‘這孩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的表情,“我們告假來此修煉是少數情況,也是有原因的。”
祝昭昭聽得好奇:“所以你們為什麼突然告假過來?”
“因為要趁今天努力修煉,以保持最佳狀态。”白月書的語氣忽然難掩興奮,“隻有這樣,明天的我們才是最完美的我們。”
什麼明天?什麼我們才是最完美的我們?
望着白月書不知何時閃動起狂熱的眼睛,祝昭昭再去看不遠處的秦之衡時,也漸漸品出點不對。
一掌擊得水潭炸老高,他被回落的水淋了個透心涼,整個人卻表情都不帶變一下,擦幹淨臉上水後又繼續修煉。
這什麼情況?
直覺眼前這兩人非常不對勁,祝昭昭準備提桶跑路:“月書師姐,我今天确實有些累到,現在想回去休息。”
“就先不打擾你和秦師兄修煉了。”
然而祝昭昭甚至沒能從大石頭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