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
白月書照舊去祝昭昭住處準備叫她起床,走到近前時卻發現她已經準備出門。
回身關上房門,祝昭昭快步走到白月書身邊:“月書師姐,我們走吧。”
*
鳴劍台——
雖說内門新生和内門老生依舊是分開比試,但決賽前,仍少不了一次賽前動員。
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祝昭昭面無表情地盯着不遠處的高台。
她身旁的雲珈也耷拉着張臉:“長老講話早就應該開始了吧,怎麼都半個時辰了,台上還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回事啊?”
齊青青試圖找理由:“也許是宗主和長老他們突然有事耽擱了,畢竟我們劍宗是名門大派,事務繁忙很正常的呀。”
“可是再忙也不能在這時候缺席半個時辰吧?”雲珈表示不解,“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呢,算宗裡最大的幾件事了吧,有什麼事能大過這個?”
“也許是哪個長老即将進階,或者是其他什麼事關宗裡未來的大事必須現在處理?”
邊說着,祝昭昭已經邊開始往嘴裡扔糖:“總不能是長老們集體睡過頭遲到,這會兒才急急忙忙趕來吧。”
她話音剛落,一直沒動靜的高台突然有人走上去。
卻不是衆人預料中的長老們,而是一男一女兩名劍宗弟子。
臉上表情相當古怪,兩人互相眼神推脫了片刻,最終是女弟子深深一閉眼,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因宗主與長老們突有要事,今次大比省去長老發言一步。”
男弟子緊跟着接話:“接下來由我二人宣讀決賽注意事項。”
台上兩人開始棒讀規則。
沒想到開場就遇見這事,全場驚訝不解之餘,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各種猜測一時塵嚣其上,就連台上師兄師姐們在說什麼都沒人關心。
祝昭昭當然也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她完全沒興趣猜。
祝昭昭選擇直接飛了隻傳信鶴給白月書。
真·親傳弟子的正确用法。
祝昭昭:機智如我。
傳信鶴很快飛回,祝昭昭迫不及待地将之打開,然後和雲珈與齊青青一起看着上面寫的字——
‘大長老閉關多年不問世事,宗主則因今早起得太晚,不願過來。六長老、七長老勸之無果後憤而離去。’
‘四長老見三人不參加,便從善如流跟随;二長老、三長老與吾師在得知三位長老,一位宗主皆不願出席後,以‘人若不齊,成何體統’為由,也不再參加此次大比決賽發言。’
沉默。
震耳欲聾的沉默。
堂堂一宗之主賴床晚點幹脆不來,兩個長老勸不動生氣跑路;一個長老不知道是不是其實本來也不想來,所以跟着跑路,讓剩下的三個長老也氣得罷工。
還什麼‘人若不齊成何體統’。
根本就是嫌丢人不想來了吧……
祝昭昭:歎為觀止。
但不論如何長老搞出什麼操作,大比還是要繼續。顯然也不想在台上丢人太久,兩名師兄師姐飛快念完規則後下台跑路。
随着一道鐘聲響徹劍宗,大比決賽正式開始。
*
依舊是新生與老生分開比試。空簽的弟子在觀戰區觀戰,中簽的兩組人則分别躍上擂台。
目光從不遠處的雲珈與齊青青那邊擂台收回,祝昭昭雖然表面視線落在對面的刑煜身上,實則卻心不在焉。
這幅神遊天外的模樣落在刑煜眼裡,成了她未戰先怯的證明。
于是他冷笑一聲:“祝昭昭,現在知道怕了?”
盯着兩眼放空的祝昭昭,刑煜眼底閃過一絲快意:“從進了新生班開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近來更是越來越嚣張,甚至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我的……!”
一臉恨不得生吃祝昭昭的模樣,想起前段時間遭遇的刑煜狠狠咬牙:“之前有宗主和白掌教他們護着你,我不能拿你怎麼樣。這次在擂台上,”
“我看誰還能護着你。”
最後一個字落下,刑煜已經準備享受祝昭昭滿含恐懼的求饒。
然而他等了半天,對面人卻還是那副兩眼空茫的模樣,對他的話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或者更直白點說,祝昭昭壓根從頭到尾都沒把他當回事。
意識到這點,刑煜一張臉頓時憋成豬肝紅。
他氣得低喝:“祝昭昭!”
這一聲帶了靈力震蕩,祝昭昭鬓角碎發被吹拂而起。
也足夠将她叫回神:“比賽結束就下山逛逛!”
說着視線終于聚焦,祝昭昭後知後覺看着刑煜:“是你啊,你剛才說什麼?”
刑煜早已被她那句‘比賽結束就下山逛逛’氣得兩眼發黑。
沒再跟祝昭昭廢話半句,比賽開始的鐘聲響起,他直接召出本命劍朝她沖了過去。
足尖一點向後退開的同時張開防護結界,祝昭昭也召出靈華:“好聲好氣問你話,你火氣那麼大做什麼?”
她竟然還好意思問他火氣為什麼那麼大!
眼睛都快氣噴火,刑煜劍下靈力凝聚更多。
驟然增大的靈力沖擊下,祝昭昭卻沒事人似的,還有餘力繼續叨叨:“比賽結束後記得找點清心草吃。”
話音落下的瞬間撤下結界,她兩指并攏劃過靈華劍身,繼而朝刑煜當頭一劍劈下。
巨大的沖擊瞬間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輻射,淩厲劍氣狂風般掠過擂台邊緣,點亮包圍擂台的防護結界。
觀戰人群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