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滿臉意外的白月書直接擠開邊上的秦之衡:“你怎麼在這裡?”
快步走到祝昭昭跟前将她從地上輕輕拉起來,白月書仔細打量着她:“你到洛水多久了?”
“你從哪進來的?”
“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當然清楚為什麼會被問有沒有受傷,但白月書的連環問還是讓祝昭昭哭笑不得。
卻依舊很有耐心地回答每一個問題:“師父讓我來的。”
“他說我修為提升太快卻缺少實戰經驗,所以讓我跟着你們來洛水,一起鍛煉鍛煉。”
“至于什麼時候到的。”
祝昭昭給真實時間打了個碼:“前天。”
“前天?”
從隊伍裡探出腦袋,雲珈問:“那昭昭你是從哪進來的,樹林嗎?”
說着想到某種可能性,她一點點瞪大眼:“樹林裡一路留紙條的人,該不會是你吧?”
雲珈說完,隊伍裡傳來一陣騷動,尤其是白月書——
祝昭昭眼睜睜看着她的臉色從開始的焦急,漸漸變得震驚且不可置信。
這下換祝昭昭焦急了。
祝昭昭:等等,等我找個理由解釋。
不過不怪他們反應大,畢竟作為剛從樹林裡闖出來的人,樹林威力究竟幾何,他們再清楚不過。
有慕行秋這個元嬰後期帶隊加上紙條,他們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樹林裡闖出來。
留紙條的人對他們幫助之大,甚至讓白月書想過若能找到這個人,必要給他當面答謝。
結果現在突然告訴他們,這個人很可能是祝昭昭——
金丹中期的祝昭昭?
這是什麼概念?
他們一行九人,七個元嬰兩個金丹,加一起還不如一個金丹中期?
那他們算什麼?
所有人臉上表情最後都難得一緻——
像白日見鬼。
除了慕行秋。
其他人如遭雷擊,祝昭昭也好不到哪去。
她純粹是被氣的。
所以慕行秋為什麼把紙條的存在抖露出去?!
平時心眼子比頭發都多的人,這時候為什麼這麼老實?
這是讓你老實的時候嗎?!
祝昭昭.這是在幹什麼·jpg
氣歸氣,面上卻不能露出半點破綻,否則後面的麻煩事可就多了。
豐富的業務經驗讓祝昭昭選擇裝傻:“什麼樹林,什麼紙條?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我是從牌坊那邊來的啊。”
她指指屋群的方向,臉上不解的神情流露得恰到好處,“難道你們不是嗎?”
“當然不是!”
雲珈快步走到祝昭昭身旁:“牌坊那邊是正北方,但地圖上記載的洛水鎮入口在正東。”
“所以慕師兄直接在正東降下靈舟,我們從身後的樹林一路來的洛水。”
正北?
敏銳地察覺到雲珈話裡隐藏的問題,祝昭昭心頭一個咯噔。
她記得自己初到洛水的時候,牌坊所在的方位分明是西南。
所以這究竟是……
“倒是昭昭你,”雲珈打斷祝昭昭的思緒,“你不按地圖走,就不怕迷路嗎?”
她摘下祝昭昭頭發上粘着的碎野草:“要是不小心迷路了,我們還不知道你也來了,那你準備怎麼辦?”
雖然這問題确實存在,但在假定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祝昭昭總感覺這問題有種詭異的幽默感:“我會準備問在牌坊附近走動的鎮民們,我該怎麼進鎮。”
空氣頓時陷入沉默。
“不說這個了。”
見衆人一臉淩亂,祝昭昭很貼心地選擇轉移話題:“你們在樹林裡走了一夜,現在應該已經很累了,不如先進鎮裡吧。”
她指指洛水鎮内部:“客棧我早就找好了,也幫你們訂下了房間。”
“直接過去就行。”
拍拍祝昭昭腦袋,白月書滿臉‘孩子真懂事’的欣慰:“難為你這麼替我們着想。”
“謝謝,昭昭。”
祝昭昭聞言本想來句不客氣,然而下一秒,她就見到白月書皺起眉頭。
像是意識到什麼:“不對,昭昭。”
“如果你是從牌坊處進的鎮子,那你怎麼會在這裡等我們?”
“你知道樹林的盡頭是這裡?”
心裡登時一個咯噔,祝昭昭保持微笑。
然後飛速找好理由:“因為我也有地圖啊,加上還有鎮民告訴我地圖的路終點在哪。”
“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的。”
白月書終于了然:“如此。”
她不再多想:“那昭昭你這便帶我們前往客棧吧。”
祝昭昭求之不得。
*
樂呵呵帶了一段時間路後,祝昭昭教會白月書剩下的路怎麼走,便自顧自散步去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發現身邊多了個人影。
是慕行秋。
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精神,加上本來就對慕行秋透露字條存在的事不爽,祝昭昭裝沒看見。
但不妨礙慕行秋主動開口。
他平靜的聲音直接在祝昭昭腦海響起:“字太醜。”
祝昭昭一下嗆咳出聲。
擺擺手朝其他人示意自己沒事後,祝昭昭瞪着慕行秋。
瞪了一陣後,嘴角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她同樣精神傳音:“你能看懂,就證明還沒那麼醜。”
慕行秋似笑非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懶得和他啰嗦糾纏,祝昭昭直擊重點:“為什麼告訴他們紙條的存在。”
相比祝昭昭的不解,慕行秋倒是坦然得多:“就算不告訴他們,短短數次指引,也不會讓不聽話的人聽話。”
沒想到慕行秋竟然真的知道自己單獨留紙條給他的目的,是為了讓此行有可能存在的刺頭聽話,祝昭昭有些意外。
“你說得倒也沒錯。”
伸了個懶腰,她望向前方衆人:“但如果一無所知,之後總歸還會因為這件事在前,對你的安排有所考慮。”
“你大大方方說了,豈不是連一點考慮都不會有。”
“無妨。”
慕行秋擡手接下落在面前的枯葉:“不重要的事,不聽也無傷大雅;重要的事……”
“我也有的是讓人聽話的方法。”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