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指的是她和慕行秋。
沒想到祝昭昭這邊似乎同樣有隐情,女人聽罷,表情變得有些驚訝:“恩公你們……”
“我們是偶然來到這裡的。”
不由得随着話想起自己是怎麼從空間通道裡出來的,祝昭昭略不爽:“我們兩人本在其他地方采藥,誰知突然踩中什麼,便被傳到此地。”
女人愣:“草,草藥?”
“沒錯。”
點點頭,祝昭昭朝慕行秋招手示意他過來:“我們便是為了采摘一種草藥,才冒險來這森林附近的。”
意味不明地瞧了祝昭昭一眼,幕行秋最後還是乖乖走過去。
嫌他走得慢,在他離自己還剩幾步路的時候,祝昭昭幹脆借着眼尾餘光随便一把抓住他身上衣服,将他拉過來。
202緊接着就在她腦子裡‘诶’了一聲。
祝昭昭沒空搭理它,也完全沒給慕行秋那邊一個眼神,隻是邊拉着他衣服,邊繼續和女人說話:“這草藥雖常見,卻架不住我們需要得量非常多,所以摘着摘着……”
說着聲音漸弱,因為祝昭昭注意到女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第一反應是自己剛才說的話裡有漏洞,她眨眨眼:“怎麼了?”
“沒,”
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又像是在顧及什麼,女人吞吞吐吐:“沒怎麼……”
祝昭昭卻從她左右飄忽的目光察覺到了問題。
然後緩緩将目光移到自己抓着慕行秋衣服的方向——
白色的衣袍上,她的手異常顯眼。她抓得重,被抓的地方因此以她手為中心向外炸出深深褶皺。
而褶皺的中心,她的手抓着的……
是慕行秋的腰封。
……
……?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祝昭昭呆呆盯着自己的手。
片刻後,她以一種完全不知道是出于什麼目的的心情,再次扯了扯那腰封。
成功赢得了女人再度睜大幾分的眼睛,和202猛烈的倒吸氣聲。
嗯,綁得很緊。
是個守男德的,不錯。
祝昭昭尬到開始神遊天外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道含笑男聲。
“抓夠了麼?”
慕行秋眉眼微彎,态度堪稱和藹:“若不夠的話,不如我将腰封解下遞與你。”
遞給我?
你想給我還不想要呢!
一聽這夾槍帶棒的話就回過神,祝昭昭撇撇嘴,這才松手。
再跟沒事人似的,面不改色地繼續支使慕行秋:“快,快把我們采的草藥拿出來給這位……”
女人趕緊解圍:“叫我玉娘就好。”
“這位玉娘姐姐。”
祝昭昭很自然地接話:“因為我們是第一次來摘,地點不熟,草藥也是對着書摘的,心裡沒什麼底。”
“剛好可以給玉娘姐姐看看,我們摘的草藥對不對。”
神色莫測地瞧了祝昭昭片刻,慕行秋最後默默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株草藥。
和玉娘一起探頭過去,祝昭昭很快辨認出慕行秋手裡的草藥名叫汀靈草。
作用是清熱止痛,用量大時可以幫助傷口愈合,汀靈草确實是魔界常見且常用的幾種草藥之一。
祝昭昭專心看草的時候,202在專心看慕行秋。
祝昭昭分辨出草藥名字的時候,202也終于按捺不住開口:“主人。”
祝昭昭:“說。”
“你幹嘛不從自己的儲物袋掏草藥。”它不解,“你那袋子裡,不是有一大堆這種有的沒的玩意嗎?”
“什麼有的沒的玩意。”
祝昭昭頓時不樂意了:“我的所有物裡,隻有一樣沒用的東西。”
202:“……?”
死魚眼盯着202,祝昭昭一字一句重複:“隻有一樣,沒用的東西。”
意識到什麼的202:“……”
眼神慌張亂移,它磕磕巴巴地轉移話題:“如果就按主人你說的,你的袋子裡沒有沒用的東西,那不是更應該從你這裡拿草藥嗎?”
“幹嘛要讓大反派打配合,多麻煩。”
“因為什麼都懂,會很可疑。”
祝昭昭伸手輕撥汀靈草葉:“這裡畢竟是魔族地界,我告訴慕行秋的身份雖然是散修,但不代表我就一定知道魔界有什麼靈植。”
“倒不如說,在沒有系統學習過醫書的情況下,我随便就能拿出一株正确的魔界植物,是件很詭異的事。”
邊随口答應身旁的玉娘,祝昭昭邊在腦海給202解釋:“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她怎麼有精力去學那麼多旁的東西?”
202半懂不懂:“那主人你這段時間在劍宗的學習……”
“學沒學這個,”祝昭昭扶額,“我比你清楚。”
“而且醫修不比其他,光是辨識草藥已經需要耗費相當大的精力,我進劍宗時間并不長,就算學會了,也……”
沉默片刻,祝昭昭最後換了個比較含蓄的說法:“也不能表現得太過顯眼。”
“好吧。”
說着蹦跶兩下,202湊到祝昭昭臉旁,和她一起觀察慕行秋手上的汀靈草:“這麼說的話,大反派反應還挺快的,一下就把草藥拿出來了。”
“這不是反應快。”
祝昭昭無奈歎氣:“這是對各種草藥的認識已經相當熟悉,才能做到的事。”
身旁隐約傳來月清花香,她目光下意識有些飄遠:“畢竟是經常照顧綠植的人,認識的草藥多很正常。”
“哦哦。”
随口答應完,202習慣性彈出攝像頭開始記錄上傳位面植物屬性。祝昭昭原本正在腦海裡靜靜看着它操作,下一秒,她卻忽然回神。
繼而對上慕行秋望着自己的雙眼。
被看得不太爽,她沒什麼好聲氣:“看什麼看。”
慕行秋還沒開口,生怕兩人吵起來的玉娘已經有些着急地搶先出聲:“不是的!”
她将汀靈草交還給慕行秋:“是我已經看完了,你們摘的确實是汀靈草,沒問題。”
“然後我剛才又問了恩公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但恩公你一直發呆沒回神,所以……”
看起來真的很擔心祝昭昭和慕行秋吵起來,玉娘嚅嗫道:“所以恩公們不要吵架了。”
眼尾餘光瞥見慕行秋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更深幾分,祝昭昭撇撇嘴。
隻當做沒看見:“沒事,隻是我剛才确實在想些東西,所以沒聽見你說什麼。”
“是我的錯。”
一聽這話就吓得睜大眼,玉娘連連擺手:“恩公這麼說的話就折煞玉娘了。”
“玉娘這條命都是恩公們救的,更遑論什麼錯不錯。”
她又作勢要磕頭:“還請恩公快快收回這話,否則玉娘實在良心難安啊!”
别說玉娘吓一跳,祝昭昭面對她這反應都吓一跳。
不是。
為什麼動不動就要磕頭啊!
連忙扶着她不讓她真把頭磕地上,隐約看見旁邊慕行秋笑意更加明顯,祝昭昭氣得直翻白眼。
笑話看得很爽是嗎?
還不快過來一起勸一下!
收到邊上含怒的眼神警告,慕行秋終于斂起笑意,以靈力輕緩又不容拒絕地讓玉娘直起身:“她如此說話隻是習慣使然,你不必如此拘束。”
“就如與親朋好友一起那般,随意與我們說話就好。”
“好,好的。”
被靈力扶起半身,玉娘神情中的驚訝與新奇不加掩飾:“恩公們的修為竟如此高深,能憑空扶人起身。”
“難怪如此可怕的妖獸都隻能在恩公們的手下斃命。”
祝昭昭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202卻聽進去了。
它不解:“不對啊主人。”
“照理來說,魔氣和靈氣是有區别的。你和大反派從頭到尾用的都是靈力,為什麼這個女的不覺得你們倆可疑?”
“難道是因為她從小到大一直待在魔族地界,分不出來?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