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天上雷鳴聲響起。
整座島嶼都被烏雲所籠罩,黑壓壓朝着小島壓迫過來,甚至感覺隻要伸手便能抓到烏雲。
在漆黑的夜空中,金色的閃電不停穿梭,将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天照亮。
閃電的金色極為純正,甚至比真正的黃金還要閃亮。但這種閃亮并不能給人帶來喜悅,反而讓人無比壓抑和恐懼,就像是末日即将來臨。
就連陳曳,經曆過變态元嬰天劫的人也感覺到緻命壓力,雖然這股壓力并不在她身上,可她依然難以堅持。
這就是渡劫期的天劫嘛,和元嬰期天劫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如果把元嬰期的天劫比作還在吃奶的孩子,那渡劫期天劫就是一個魁梧有力的成年男人。
作為天劫最中心,壓力承擔最多的人。藍染聖君一片平靜,沒有恐懼,沒有興奮,甚至連一絲絲擔憂也沒有。仿佛天上的烏雲隻是即将來的雷雨,最正常不過的天象。
陳曳有些擔心,略帶歉意道:“聖君,我沒想到渡劫期天劫會如此恐怖。”
藍染聖君笑了笑,“不用在意,我早晚都要過這一關,現在天劫到來,也許是一件好事。”
陳曳還是不太放心,“每一個渡劫期的天劫都是如此嗎?”
藍染聖君搖了搖頭,“并非。我資質一般,所引來的天劫威力也一般。真正天才面臨的天劫要比現在恐怖十倍,那才真的是有死無生。”
陳曳這才微微放心,她沒有估算錯誤,藍染聖君引來的天劫确實是最為普通的一種,那接下的計劃成功幾率就會大大提升。她真的怕因為她的計劃,導緻藍染聖君面臨變态天劫。
“一會兒你們離我遠一些。”藍染聖君朗聲囑咐,“天劫之下我沒有辦法照顧你們。”雖然渡劫期天劫并不會危及到非渡劫期的人,也不會因為非渡劫期人的人數增加而改變威力。可天劫畢竟無眼,隻是餘波對他們也是威脅。
陳曳倒是不在意,“無妨聖君,我們不會插手,隻是看看增加閱曆。”
藍染聖君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麼就見陳曳撐起五色傘,五色光罩将他們一群人全都籠罩在裡面,這才将注意力全都放在頭頂的烏雲上。
“一會你們要小心,”陳曳小聲囑咐道,“雖然我們無法在渡劫上給與聖君幫助,但我們可以讓聖君不被幹擾。”
賀秋之立即想到逃走的人,“他們不是已經逃離小島,還會回來嗎?”
陳曳冷笑,“逃,他們也得逃的出去。隻有他們會布陣,難道我就不會嗎?在他們的大陣外,我布置了一座困陣,範圍是整座小島。這可是郁孤台耗費一年煉制的陣盤,即便他們是合道期,想要破除也不是幾天就能做到的。”
天蕭也有些擔心,“他們無法離開,一定會在聖君渡劫時作亂。可我們的修為不如他們,該如何?”
陳曳指了指上空的烏雲,“聖君修為剛剛到渡劫後期,渡天劫還是勉強,如果有人能幫他分擔雷劫,不是大大增加成功的幾率嘛。他們就是我準備給聖君分擔雷劫的人,如果他們跑了反倒不好。”
衆人茫然,在他們的印象中,渡劫是自己的事,除了可以使用法寶法器,其他人再也無法幫助,怎麼還會有人能分擔?
而且這分擔的人還是敵人,這些人同意分擔嘛?會不會給天劫帶來影響,例如增加天劫難度?
陳曳笑了笑,這麼多人中,隻有她和天蕭經曆過天劫,對天劫有更深的一層認識。事實上的天劫并非他們所認為的那樣,雖然天劫是面對渡劫着,可遇見該劈的也不會手軟。
第一道雷電落下來時,黑袍人返回。
天已經完全黑,金色的閃電像是一柄帶着金色火焰的大刀将漆黑的天照得金燦燦。這道雷電很粗,氣勢磅礴,從烏黑的雲層中劈落時幾乎覆蓋整個山頂。
陳曳帶着賀秋之等人躲在角落,将整個山頂留給藍染聖君。
藍染聖君穿着的幽藍色袍子已經髒污破碎,臉上也帶着傷痕和血迹。可即便是如此,面對帶着滅世氣息的雷電依舊沒有一絲退縮。
他的表情淡漠,眼中帶着堅定。手中長劍攪動,一股股海水從無盡海中湧出,化作一面巨大的海水鏡,将雷電擋住。
透過海水鏡能看見金色的雷電中蘊含着一簇簇金色火焰,雷電打在鏡面上,火焰也落在鏡面上,可無論是雷電還是火焰都被鏡面反射回去,沒有一絲穿透。
陳曳瞪大眼睛看着,如果是她面對如此恐怖的雷電,恐怕要使出渾身解數可能抵擋一二。可藍染聖君輕描淡寫便化解,這就是渡劫期的力量!
這個時候六道黑袍身影和落葉銘等人又跑了回來,他們沒有敢上前,而是死死盯着空中的烏雲,眼中流露出驚懼。落葉銘等人驚懼同時還帶着一絲好奇,他們也沒有見過人渡劫,十分想知道真正的天劫是什麼樣。
可黑袍人就隻剩下恐懼,領頭的賀文林甚至恐懼的面部都扭曲起來。
“不行,不行。”他自語道,“不能讓他繼續下去!”
景榮軒的身體在顫抖,一向冷靜的他早已經失去最引以為傲的冷靜,他目光死死盯着中間的藍染聖君,一抹殺意豪不掩蓋的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