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喝下醒酒湯後清醒不少。
期間總府太監差人來問過,不外乎是替徐南珩傳話。
說來她也有段日子沒見到他了。
造船的節骨眼上,徐南珩怎麼不來哄騙她給錢呢?
青霧放下話本子,聞言道出離府前的事:“娘子不在府裡不知道,殿下早間來過一趟,問過娘子近日狀況就匆匆走了,說是下次再陪娘子。”
徐南珩的動向她并不在乎。
興緻缺缺拿過話本子,看到上面的幾個字立時僵住。
赫然是《侯爺的謀妻之路》。
青霧沒察覺她的異常,在那感歎:“娘子都不知道,這話本子可難買了,書鋪的掌櫃說月前就賣完了,這本還是一個小娘子送的,說是認識娘子。”
“認識我?”
“對,”青霧回憶起來,“那小娘子應是也吃醉了些,但瞧上去挺精神的,好像是說……自己姓泰?”
“……”
看來确實認識她。
前腳她還叫人家收起話本子,後腳自己就差人去買,還被人現場捉包。
宋今想死,怎麼尴尬的事都叫她碰上了?
“娘子,這話本子寫了什麼啊,這麼難買?”
“沒什麼!”宋今一激靈,立馬撲過去蓋住,而後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摸摸鼻子想把人打發走,“那個,青霧我有些困了,你回去歇着吧。”
青霧狐疑:“……是。”
*
打發走青霧,她忍着内心羞澀,翻開話本子。
書中的内容和泰眠眠說的那些大差不差,諸多情節都參考她和崔懷寄之間發生的事,部分加以細節修飾,筆者應該是加了自己的主觀情緒在裡面,把男女主人公的暧昧氣氛寫的十分勾人。
結尾最後斷在她離開侯府那裡。
總結下來,沒有什麼很露齒的内容和描寫,至于泰眠眠說的夢中夢那部分……
嗯,很露齒,十分露齒。
這是宋今能想到的詞彙。
夢中夢的篇幅占了三分之一,其中又有一半在寫她和崔懷寄在侯府的醬醬釀釀,各種細節描寫,譬如動作、神情、床笫之間的話語和玩弄,寫的極近詳細,仿佛真的發生過一般。
宋今雙眼圓溜,一面臉紅,一面又舍不得移開眼。
她仿若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還能這樣……嘶!】
燭火被窗棂飄進的一縷風吹得搖搖擺擺,晃動的燭影下蓦然出現一雙玄色長靴。
宋今看得入神,完全沒發現身後逐漸靠近的人。
正高潮階段,耳邊陡然落下一道含笑的嗓音。
“宋小娘子看得這般入神嗎?”
語調上揚,似帶着一把鈎子。
“啊!”
宋今魂都快吓飛了,驚恐地捂住話本書頁,試圖掩耳盜鈴。
像極了一隻受驚炸毛的狸奴。
“侯、侯爺?!”
崔懷寄瞥了眼她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眼裡多了一抹促狹,彎腰勾出她壓住的話本。
宋今大驚失色,立馬伸手去搶,卻礙于身高夠不到。
她急得内心尖叫。
【啊啊啊不行!誰來救救我!不能讓侯爺看到啊!】
【都怪泰眠眠,完了完了嗚嗚嗚。】
【我現在把它吃了還來得及嗎?】
宋今欲哭無淚。
她越焦急,崔懷寄反而越好奇,尤其是她離譜的心聲。
于是乎,他摁住人,仗着身高優勢,随手翻開話本。
好巧不巧,書頁的内容正好是夢中夢最露齒的部分。
崔懷寄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一滞。
話本裡的主人公很明顯是他和宋今。
[小狸奴居然也看這本?不是已經買斷了,她這本是哪裡來的?]
[……我是不是應該裝作不知情?不能敗壞在小狸奴心裡的形象。]
思及此,崔懷寄故作鎮定又翻看幾頁,臉色冷酷:“這種話本子,看多了對腦子不好,本侯替你沒收了。”
然而心裡卻是在想。
[這本正好沒沒買到,拿回去學習學習,來日和小狸奴實踐一下也不錯。]
宋今宛若晴天霹靂。
學習?實踐?
【不——】
她内心哀嚎,“侯爺,這東西确實不太好,還是讓我把它燒了吧?”
崔懷寄當着她面收進袖口,轉而看她:“本侯今日來是想提醒你,太子想本侯幫忙牽線泰嶺,這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大膽,怎麼能燒掉,多好的一本書,應該留着珍藏。]
宋今徹底心如死灰,有氣無力道:“泰眠眠邀我過府一叙,隻要侯爺不插手,應當沒問題。”
蔫哒哒的模樣,他仿佛能看到她耷拉的耳朵。
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
“本侯不會插手的,你放心去做。”
語畢,不待她反應過來,帶着那本話本轉眼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