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目不斜視:“我說過會幫你的,你自己也留心點,這麼大塊餅被你獨享,暗中的人必不會輕易讓你如願。”
她看了眼周圍灑掃的仆人,壓低聲音:“盡量别一個人出府,身邊多帶點人。”
趙午安颔首,作揖拜别:“多謝小娘子提醒,小娘子也要小心。”
宋今笑而不言,踏出泰府。
候在馬車旁的青霧走上前來:“娘子現在要回去嗎?”
“不回去。”宋今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那些盯着自己的人,唇邊笑意濃厚,“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青霧不解,攙着她上了馬車。
*
青霧看着眼前的摘月樓,心中微驚:“娘子,我們怎麼來這兒啊?”
她可是聽說過,摘月樓沒有花帖是進不來的。
宋今但笑不語。
門口的小二看見她,小幅度點了點頭,示意她走另一邊。
青霧一頭霧水跟在後面。
領路的壯漢看了眼落在後面的她,低頭和宋今小聲交流:“小娘子,掌櫃說在廂房等你。”
宋今颔首:“我知道了,侯爺在哪兒?直接帶我過去吧。”
“是。”
身後的青霧瞪大雙眼。
娘子要找曲陵侯?
*
宋今推開廂房的門,擡眼看着面前笑容戲谑的人,偏頭吩咐青霧在外面候着。
她走過去,自覺在他對面落座,下巴微擡:“來者便是客,侯爺不給杯茶嗎?”
崔懷寄眉梢動了動,眼裡閃着促狹的笑意,點點頭,卻是沒給她倒茶,轉手推來一杯酒。
“喝茶多無聊,宋小娘子,請。”
指腹摸着杯身,宋今垂眸不言。
對面的人也不着急,自顧自小酌,怡然得很。
少頃,她掀起眼簾,盯着他慵懶恣意的身形,巧笑開口:“酒就不必了。侯爺日日安插眼線盯着我,是防備我呢?還是關心我呢?”
[那些人怎麼辦事的,居然被小狸奴發現了,看來是操練的太少了。]
崔懷寄面不改色:“宋小娘子以為呢?”
宋今撐臉看他,心裡忍不住發笑。
【侯爺怎麼還端上了?平日裡和我“幽會”也不見得這麼正經,眼下就我們二人,還裝的這般生疏。】
崔懷寄臉色一頓,有些裝不下去了。
果然,小狸奴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罷了,該說正事了。”
宋今知道他想說什麼,主動開口:“侯爺是想說我和司空大人的合作嗎?我知道侯爺在思慮什麼,我既然敢和司空大人合作,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哦?”崔懷寄倒是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宋今直勾勾盯着他溫潤的面龐,心底有股說不清的情愫在蔓延。
頓了頓,她道:“外界隻知我和司空大人合作,卻不知其中還有摘月樓,知道真相的不外乎我們幾人,很顯然,我在他們眼中是一隻自不量力的蝼蟻。”
“我舉薦了趙午安,把他推到衆矢之的,而我亦處于危險之中。我如今仍是徐南珩的未婚妻,在旁人眼裡我就是為七皇子辦事,我将自己陷入了黨派之争中。他們必然不會看着我這個未來的七皇子妃得勢。”
崔懷寄贊賞地點頭,抿了口小酒,順着她的話問:“那眼下局勢,你要如何破局?”
“唔……”
宋今眼珠子轉了轉,生出幾分捉弄的心思:“侯爺此前曾答應過我,會幫我退婚的,我現在遇到麻煩,侯爺幫是不幫啊?”
崔懷寄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
[想本侯出手直說便是,撒什麼嬌?本侯是那麼容易心軟的人嗎?]
[……本侯還真是!]
他垂眼看着可憐巴巴望着自己的小狸奴,杏眼氤氲着濕意,仿佛能看到她腦袋上耷拉的小耳朵。
耳朵……
崔懷寄目光微凝,發髻上的對钗,怎麼看着那麼眼熟?
鎏金狸奴耳對钗?
“咳!”他不動聲色别開眼,“本侯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辦到。”
宋今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侯爺也沒有表現出的那麼淡漠嘛……咦,侯爺耳朵怎麼又紅了?】
崔懷寄:!!!
他連忙扭過頭看她:“本侯會保你性命,至于趙午安那邊,得你自己想辦法。”
宋今在心裡笑得直打滾:“啊,侯爺不能也一并把他護住嗎?”
崔懷寄想也不想拒絕:“他與本侯非親非故,本侯為何要護着他?”
[嗯,保護小狸奴不用說,保護别的男人,不可能!]
宋今想他派人保護趙午安的話不是說說的。
她在盛安無權無勢,僅靠趙午安自己小心難保不會着了道,她需要崔懷寄出手。
“侯爺就當是幫我,我欠侯爺一個人情怎麼樣?”
崔懷寄隐約察覺不對勁,眸光審視:“你怎麼突然對趙午安這麼上心?”
[難道是看上趙午安了?雖然趙午安才情上等,但有本侯這顆珠玉在眼前,小狸奴能看上他?]
宋今嬉笑的臉色瞬間變了。
【侯爺以為我對趙午安有意?怎麼可能!趙午安今後可是要官拜丞相的人,我自然得把他從徐南珩手裡搶過來!】
崔懷寄目色漸色深,以往聽見的心聲在這一刻想起,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宋今是怎麼知曉這些未來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