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反水的太快,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徐洛臉上嚣張的笑意僵住。
展麟的人一把扣住他。
“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太監哆哆嗦嗦将徐洛吩咐人在摘月樓采購的珍珠裡,挑出部分浸泡毒液三天三夜,使得毒素附着表面上。
這種毒,被珍珠表面的粉質保護,輕易不傷及人性命,但接觸肌膚久了,便會滲進皮膚了。
那個小娘子便是這麼中毒身亡的。
展麟淩厲的目光看向徐洛,“五殿下,你可還要狡辯?”
徐洛恢複冷靜,雙手抱胸,冷嗤:“本宮是那麼愚蠢的人?”
這般明顯的算計,虧得是那人能想出來的。
展麟握住腰側的劍柄,“那五殿下的意思的是?”
徐洛沖管家擡了擡下巴。
管家會意,不多時拉來一個人。
看衣着,似乎是個商人。
“這是……”
徐洛身子晃了晃,站得久雙腳有些不适,“你們要找的人,這人買通本宮府裡的人栽贓本宮,被本宮發現,就等着你們登門交人了。”
商人見到他們,吓得瑟瑟發抖,膝行抓住展麟的劍尾。
“大人,小的一時豬油蒙了心,犯下大錯,求大人饒命!”
“饒命?”展麟一腳踹進他心窩,“那被你害死的小娘子就活該死去?她即将為人婦,迎來新的人生,你為一己私利害死一條性命,把你殺了都不為過!”
“小的知道錯了,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帶下去!”
徐洛好整以暇望着他們。
“既然展侍郎抓到罪魁禍首,是不是能從本宮府裡出去?”
明晃晃的趕人。
展麟斂眸,揮手讓所有人撤退,“今日叨擾五殿下,改日下官定登門道歉。”
徐洛冷眼盯着他們退下,“不必了,本宮不想被人強闖第二回,送客!”
一大群人呼啦啦撤退,雜亂的腳印打亂了雪地上的平靜。
宋今随着人群離開,不着痕迹留意徐洛的反應。
猝不及防撞進他噙笑的眸子。
眼睛裡是滿滿的惡意,仿佛罪人成功逃脫,得意的注視他們。
宋今收回目光,跟在展麟身後走出五皇子府。
“展侍郎相信五皇子的話?”
展麟搖頭:“這件事追查到最後也查不出什麼,能讓我們找到的證據,都是這幾位皇子有意留下的。”
其最終都隻是幾位皇子的暗中較量。
他們就宛如一個傳遞信息的工具人。
告訴對方我的計謀成功了。
宋今沉默,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
“好了,縣主到此為止吧,秦掌櫃過些日子便會放出來,下官告辭。”
宋今福了福身,盯看他的身影片刻,亦是轉身回侯府。
宋今在腦海裡複盤整個事件。
摘月樓出事當天,她就趕了過去,然後遇到五皇子,和他聊了一些語焉不詳的談話,随後崔懷寄命人把九皇子帶過來,她又被引着去了采珠場,發現采珠場的辛密,又在半道被楊朝雪攔下,讓她有機可趁去暗害時桉二人;随後證據拿到手,她和展麟一起去見了五皇子,便是種種的反轉……
不對!
楊朝雪怎麼知道她要去見時桉的?
徐洛當時的反應明顯是沒想到會被人反咬,即便最後拉出來替罪的商人也是他的第二選擇。
宋今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你忽略了七皇子。”
崔懷寄冷淡的聲音鑽入耳中。
宋今回神,頓時茅塞頓開,“對!我把七皇子忽略了,這後面怕是少不了有他在推波助瀾!”
楊朝雪一心為徐南珩辦事,必是收到他的消息才将她攔下,給殺手時間去刺殺時桉。
那個主動站出來指認徐洛的,少不了也是徐南珩的人。
崔懷寄漫不經心撫摸着玉奴,“姩姩,謀事者要縱觀全局,你隻看到當下,忽略了局中隐藏的因素。摘月樓出事,背後涉及到的是諸位皇子的暗鬥,你不該把他們都摘出去。”
仔細回想,似乎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皇室的人。
從九皇子的出現,便是崔懷寄對她的提示。
宋今懊惱:“我怎麼就忘了這點!”
“好了,”崔懷寄放下玉奴,任它跳到宋今身上,“這事也止步于此,你這些日子好生歇息,盡量少與皇室的人接觸。”
宋今不言。
這少接觸也不是她說的算的。
“侯爺,娘子,三公主來了。”
趙管家站在檐下輕聲提醒。
“三公主說,要見郡甯縣主。”
*
徐沐檸在院中逗着黑曜。
她經常來侯府黑曜熟悉她,不會抗拒她的觸碰。
這大概是她來侯府這麼多次,唯一欣慰的事。
至少太子就不得黑曜喜歡,連帶着所有狸奴都抗拒他,崔懷寄每次要商議要事,不得不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