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會有多少人死亡?
根本做不好無人傷亡的!
前世的大火曆曆在目。
那些哀嚎猶在耳邊,她曾親眼瞧見徐沐檸葬身火海,容嫔被徐南珩的人侮辱刺殺,皇宮的火燒死多少無辜的人……
宋今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常府的。
眼前一陣陣發昏。
其實,這些都和她無關的,她可以隻救崔懷寄。
但她做不到啊!
重來一世,她與許多人有了聯系,怎麼做得到眼睜睜看着他們走向死亡。
結局未必不能改變!
“郡甯縣主,太子有請。”
來人是太子身邊的人。
宋今不認識他。
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徐觀臨撩起車簾微微颔首。
*
宋今被帶到船上。
一年前,她也是在這裡,和徐觀臨對峙。
彼時因為摘月樓,那這次呢?
“殿下尋我是?”
她的态度很冷淡,甚至有隐隐的敵意。
徐觀臨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縣主是崔懷寄的人,孤不會為難你。”
他悠悠望着窗外泛着波瀾的湖面。
湖面上的風迎面吹來。
“縣主見過太子妃了吧?約莫也瞞不住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宋今抿唇:“殿下以為,人命如何?”
“自是彌足珍貴。”
“那殿下為何還要放任七皇子造反?殿下心裡清楚,一旦造反起來,必會死傷慘重。”
徐觀臨面上無一絲波動,無情又冷淡:“皇位之争,從來都是踩着屍骨上位的。縣主沒有出生皇家,有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
徐南珩一旦造反起來,皇宮是第一個受難的地方。
宋今沒有他們看得那麼開。
“殿下覺得我想不明白,可我經曆過親人陰陽兩隔,百姓于火海中痛苦求救。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做不到看着他們去死。三公主是殿下的親妹妹,殿下真的忍心看她去死嗎?”
“還有陛下和皇後娘娘,殿下以為,自己今後那個位置坐得安穩嗎?”
“縣主,注意你的言辭。”
徐觀臨冷下臉。
這些他何嘗不明白。
“這些事不是你該考慮的,縣主不想看見這些,大可讓懷寄送你回青州。”
“我不回去!”
宋今咽不下心裡的氣,當着他的面扭頭下了船。
既然逼宮避不可避,她便開出第二條路出來!
湖面甯靜,水波蕩漾。
徐觀臨目視她遠去的背影,倏然勾起嘴角:“懷寄啊懷寄,看來孤與你的賭局,又是你赢了。”
這位郡甯縣主,和你倒也般配。
*
曲陵侯府。
宋今怒氣沖沖跑到戲奴園。
院子裡的狸奴聽見動靜,看清進來的是誰,紛紛跑到她腳邊,想要她撫摸。
宋今蹲身挨個安撫好。
“你們侯爺呢,不去纏着他倒來糾纏我了。”
“誰叫我們姩姩這麼招狸奴喜歡呢。”
含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今拉着臉起身,“侯爺不是說沒有事情瞞着我麼?”
徐觀臨河常玥的事,他分明知道!
“生氣了?”
氣到都喚他侯爺了。
崔懷寄軟聲軟語哄她,想牽手被她無情掃開。
“姩姩,我錯了,太子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知道你會去找太子妃,便與我做賭……”
“賭什麼?!”
宋今眼刀子飛過去。
崔懷寄一噎,慢吞吞開口:“賭你知道真相後會不會生氣,氣他為了除掉七皇子不顧他人性命……也賭你會不會因此氣惱于我。”
她的性格崔懷寄怎會不了解,肯定是賭她會生氣的。
可他不确定宋今生氣後,對他的态度。
畢竟是他先說沒有任何隐瞞的。
生氣肯定是生氣的。
但宋今能确定他們的計劃并沒有真的那麼無情。
“呵。”宋今冷笑,“侯爺好計謀,竟是聯手他人把我騙的團團轉。”
“姩姩……”
宋今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崔懷寄不着痕迹彎了下唇角,順勢倒下,右手扶住石桌坐下,後腰抵在冰涼的桌沿。
而宋今自上而下俯視他。
猶如一個女王,審視自己的男寵。
蔥白指尖封住他的唇瓣,而後慢慢劃下,劃過凸起的喉結,劃入若隐若現的鎖骨下。
崔懷寄眼神微顫,艱難吞咽。
“姩姩……”
“噓!”
“扶季,我們說好不許再對彼此有所隐瞞,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有什麼東西被挑開。
崔懷寄紅了耳朵,目光掠過她紅潤的唇瓣,難得狼狽移開視線。
“任憑……姩姩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