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你左邊,”
林夏依言轉頭,進入視線的是一座極高的山,綠油油的,植被很豐富。忽地,他眼睛一酸,眼前的景物開始虛化,那座肉眼看着很舒服的山冒着幽幽黑氣,隐隐有沖天的金光在山頂。
可能是遲來雪給他開了靈眼,讓他能看清。
“都是死氣,活物上去很難存活。”
林夏立馬叫薛佳:“佳姐,我們去其他景點吧。”
“為什麼啊?”
“院長讓我們早點回去,去那邊的話太費時間了。再說了,剛開業的景區保不齊設施不完善,以後再去吧。”林夏找借口道。
薛佳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林夏湊近遲來雪小聲地問:“那要是有其他不知情的人去了山上怎麼辦?”
“那就是他們的命,沒人能攔。”
“……”
林夏垂眼,正如遲來雪說的那樣,都是命。
幾人中途換了個景點,位于這個小縣城中心的公園,種着大片大片的桃林,春天粉團滿枝的桃花樹此時光溜溜的,落着層雪。
公園裡有個湖泊,現在也結着薄冰。每年冬天都會有作死的喜歡在冰層上瘋狂試探,為此,湖邊甚至有了個季節限定崗位,專撈落水人。
現在估計那個撈的人功德已經爆表了。
薛佳興緻缺缺,找角度拍了幾張照片後就無聊地蹲湖邊戳冰,寒風吹得她鼻尖通紅,“實際溫度比我想的還要低不少,早知道穿個披風了。”
“看來回去要感冒了。”她揉揉鼻尖,手已經麻木,交互着搓了搓圍脖上的白色毛球,然後看向了林夏。
林夏難得腦子轉了過來,主動問道:“我包裡還有件外套,佳佳姐你要嗎?”
薛佳連連點頭,在林夏取下背包低頭找衣服時,她的目光卻和遲來雪對上,像是在驗證什麼東西。
隻是對方的眸光始終是冷的。
林夏拿出衣服,“佳姐你湊合一下。”
這是件秋冬款的外套,林夏少數帶回來的衣服。薛佳裹上後終于暖和了一點,袖子還長出來一截,剛好蓋住手。
就在這時,林夏的手機響了,院長不同往日的嚴肅語氣讓從那邊傳來:“小夏,佳佳和你在一起的吧?”
林夏看向對面沉默着裹緊外套的女孩:“對。”
“警察已經到了,你們盡快回來。”
林夏:“?”
林夏道:“還是玲玲那件事嗎?需要我過去補筆錄還是……?”
“是薛佳。”院長聲音也在顫抖,“警方有點事情需要問她。”
林夏震驚地和薛佳目光相接,對方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結局,很自然地拉拉外套下擺說:“走吧。”
薛佳被帶走了。
罪名是綁架罪。
林夏當時做筆錄的理由太扯,警方不信,又找不到他的嫌疑,于是跟着他當天出城的監控拍到的運動軌迹推算也找到了那棵樹。
樹上隻有兩個人的指紋和一些不明液體,液體呈酸性,檢測後得出是某種昆蟲類的。而指紋自然就是林夏和薛佳的。
林夏的嫌疑在調查中被洗清,與之相反的是薛佳的罪證逐漸被實錘。
隻是警方一直不理解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昆蟲的粘液到底起到一個什麼作用。
她沒有任何抵抗,到場就直接認了罪。
院長看着薛佳被帶走,還是滿臉寫着不相信,她抓住薛佳的手臂,輕聲問道:“為什麼啊佳佳?”
“到底是為什麼啊!”
薛佳心平氣和地拂掉她的手,沉默着上了警車。
林夏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終于想清楚薛佳的那些反常,隻是他也不明白,薛佳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人同出一個地方,這裡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家,都是親人,她到底是為什麼。
遲來雪伸手将他的手握住,五指擠進他的指縫,拉到自己的衣兜,“再發呆就要凍成冰雕了。”
林夏低頭看着被對方握住的手,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遲來雪不語,牽着他的手往屋内走去。
林夏皺眉,追問道:“你……”
“她自己的選擇,”遲來雪無奈道:“後果當然也是她自己承擔。”
林夏掙開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
“先回去吧,回頭我再和你說。”遲來雪仔細地将他的圍巾撥正,“我不會瞞你什麼。”
林夏頓了兩秒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