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黑貓越走越遠,一開始兩人觸碰都是空氣牆的地方在黑貓的帶領下順利穿了過去。季栩小聲詢問:“你認識這貓?”
林夏經過幾秒的咂摸回過味來,道:“大概認識。”
他看這黑貓是越看越眼熟,尤其是耳朵尖那一撮不仔細根本看不見的白毛,特點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是福利院那隻黑貓。
日常就是懶懶地到處轉悠,所到之處都會吸引孩子們的目光,早早和玲玲兩個孩子尤其喜歡它。
以前林夏隻是覺得它很有靈性,能聽懂大部分的指令,現在算是明白了,這貓什麼都能聽懂,沒聽懂的那些純屬是它不想理。
想理就動一動,不想理就甩尾巴離開。
林夏和它接觸的時間也不少,幾乎是從他有記憶開始,這隻黑貓就開始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像是上班打卡一般,每天不定時到他面前轉一轉,每次不超過兩分鐘就會離開。
林夏那時五歲,現在他二十一歲。換普通貓咪這時年紀已經很大了,大點的跑跳可能都會受傷,但這隻黑貓絲毫不見年齡帶來的改變,上蹿下跳完全無壓力。
也是林夏心大,一直沒注意到這一點。
季栩雖然有疑慮,但還是選擇相信林夏的判斷。兩人跟着黑貓左穿右穿,不管怎麼走最後都一定會回到原地。
黑貓依舊氣定神閑,終于在一棵櫻花樹下停住,三兩下便爬了上去,然後就坐在枝頭看着兩人。
林夏耳邊響起它的聲音:“爬上來。”
林夏詫異地食指着自己:“我?”
季栩一頭霧水,林夏實在沒忍住問:“你聽不見它說話嗎?”
季栩搖頭。
林夏看着黑貓,咽了口口水說:“它讓我們爬上這棵樹。”
倒不是林夏不想爬,是這棵樹離地兩三米的地方都沒有任何凸起或枝節,光滑的樹皮比滑滑梯還陡,這是真的垂直九十度。
“我滴個乖乖,這要是徒手爬上去,腳滑一次怕是要摔得青一塊紫一塊哦。”林夏摸了摸樹幹,人有點麻。
“也有可能是親戚朋友你一筷我一筷。”季栩附和。
如果有遲來雪在,林夏可以用他的妖氣輕而易舉躍上枝頭。但他現在除了手上的戒指,其餘和普通的脆皮人類沒有任何區别。
黑貓就那麼戲谑地端坐枝頭,貌似就是想看兩人的熱鬧。
林夏琢磨着能不能用冰箭依次遞上射進樹幹,然後兩人抓着攀爬上去。可很快這個想法又被他否決。
第一,冰箭太細,難以承受兩個成年男性的重量,萬一中途斷了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第二,冰太滑了,踩滑了或沒抓住就是同樣的結果。
季栩再次提出疑問:“它真的可信嗎?我怎麼覺得它在耍我們。”
他留心黑貓走過的足迹,沒有規律可言,全是亂的,更像是在繞着這個地方打轉然後随便找棵樹讓兩人爬。
林夏心裡也亂,“目前來看,這隻貓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林夏思索後繼續說:“隻能用笨辦法了,量大管飽。”
“等下我要是走不動了你扶我一下,咱倆總不能兩個都倒下。”
季栩沒太懂他的意思,下一秒隻見林夏右手掌心貼上樹幹,刺骨的寒風從掌心不斷湧出,将他的頭發和衣服向後吹得獵獵作響。
季栩也下意識擡手,小臂擋在眼睛前。
寒氣在林夏的操控下有意識一般開始堆疊、凝聚,初具雛形。兩節冰階顯現,接下來是第三節、第四節……
呈螺旋上升的冰晶樓梯一直延伸到黑貓蹲的那節枝頭。
林夏額頭滴落的冷汗早已化為寒霜挂在鬓角,連眉毛都被雪染白。耗盡體力的他踉跄着差點跪下。
季栩連忙扶住,看着眼前的造物,難掩震驚之色。
林夏拍拍他的手,道:“抓緊,我不知道這些冰能留下多久。”
按之前的刷新速度,幾分鐘就會消失。
季栩不敢耽擱,立馬将林夏架起,用最快的速度登上樓梯,努力控制打滑的同時艱難地往上爬。
林夏餘光能瞥見,背後的樓梯已經開始逐漸消失。
太快了,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同時,他感覺自己的右手沉重得像一塊冰坨子,戒指不受控制地湧出寒氣,那些寒氣徑直倒灌入他的手臂。
任憑他的意識怎麼拒絕,原本聽話百依百順的戒指長了逆骨,将他的整條手臂侵蝕。他大腦被凍得開始有點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