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還什麼都沒問,你就說不知道?”
“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可能有吧,但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給我想。”
“你這個人,”巫硯見葉詩将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安靜,便住了嘴。
巫硯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林中有一片低矮的植物,如同野生的麥田,每一株苗上都有一團光暈,那裡承載着一個人的一段人生。
“這是什麼?”巫硯驚訝。
葉詩道,“一個未命名的禁區。”
這裡有無數人的過去,那些被奪去記憶的人也許還在某處生活,也許已經離開人世,也或者成了這片土地的肥料。
巫硯問道,“什麼是禁區?”
“最簡單的解釋就是,在禁區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這樣的解釋并不能區别異能者和禁區,異能者和禁區最大的區别在最終受益者是誰,就比如眼前這片記憶田,如果是異能者所為,那麼他一定會定時來收割,但并沒有,果實掉落在地上也沒人撿,受益者隻有腳下的土地。”
“它要記憶有什麼用?”
“也許它覺得有了記憶,就能像個人一樣思考。”
葉詩走近記憶田,将手放在最近的一團光暈上,這是一個小孩的記憶,生活在附近的村民的孩子,因為和夥伴走丢了,就進了這座山林,被吃掉了一部分記憶。
手指又觸向第二團光暈,那是一個誤入山林的人的記憶,他找不到出路,又累又渴,最終倒在了這裡,他的肉化作這些植物的養料,他的骨頭成為泥土的一部分。
他們倆在這些光暈中不斷尋找,直到黑夜變淺,清晨即将到來,兩人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份記憶。
但他們一不小心接觸過太多人的記憶,這些東西對于不需要的人來說,就像癌細胞,隻會帶來痛苦。
“我感覺一晚上活了好幾輩子,”巫硯道。
“但很快,你就會忘記這些東西。”
“你怎麼能肯定?”
“因為你不需要他們的人生經驗,你就是你。”
“我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次日,他們将錢石蘿帶到這裡,找回了屬于她的記憶,可她并沒有醒來的迹象,簡斟檢查過錢石蘿的狀況,記憶恢複,卻依舊沒有醒來。
巫硯道,“身體上沒有出現狀況,簡斟和醫院都檢查不出原因,她為什麼還不醒來?喂,你在幹什麼?”
葉詩正舉着錢石蘿的手臂,聞言,道,“檢查零部件。”
“什麼叫檢查零部件?”
“不是大腦的問題,會不會是身體其他部分出了問題?”
“這個醫院也檢查過了。”
“他們的檢查基于人體數據,可錢石蘿不是人。”
“你是說她的零部件壞了?就算真的是那樣,你能修好嗎?”
“不能,制作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那他會不會留下過資料?”
巫硯決定再次回那座山上,這一次,他找到了錢乙隐居的小屋,但那裡除了一些生活用具和制作人偶的工具,沒有别的東西。
他們隻能先将錢石蘿運回C市。
于此同時,巫硯還接到了一通電話,由于他沒有及時參加補考,補考不及格,幾天後,他要收拾包裹回異能管理科重修,直到重新考試合格之後,才能繼續擔任看守人一職。
“我去考試,那葉詩這邊怎麼辦?”
“這點你盡管放心,管理科會臨時委派别的異能者擔任看守人。”
呵呵,這才是他最不能放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