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隐隐知道了他的想法,她沉默地将手從溫暖的狐裘中抽出,褪去鞋履隻着羅襪的足底踩過狐裘的一角,走到離他更近處。
她有些無措地看着他,試圖讓他主動一些,前幾次她都是安靜地坐在原處,等待他的動作。
然而他好似未見她的窘迫,也不再有之前的急迫,如果不是他的手心像屋外已經凍起的湖面一般刺骨,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值病發。
阿瑤試探地彎下腰摟住他的脖子,觀察他神色不見抗拒後,她紅着臉沉下腰,渾身的重量便壓在他腿上。
她根本不敢看他,也不想從他眼中照出自己如今的模樣,圈在男子身上的手臂收緊,溫暖的身體便更貼近寒冰。
阿瑤的眼中沁出淚意,眼尾的紅色愈發濃郁,她不知道是因為受冰冷影響的生理反應,還是因為雍殊的冷眼旁觀。
上次她在他懷中,他的手掌會托着她的腰肢,讓她不必擔心會從他腿上滑落,偶爾他的手掌用力地揉着,壓着她貼得更緊。
“你根本就不想治。”她聲音低落,指尖難受地扣着他的衣襟。
從他今夜莫名其妙地喊來她問責開始,她便有許多控訴的話,“你喜歡她,幹嘛要遷怒我呢?我隻是想這段時間和你平安無事……”
話音未落,唇齒已被堵住。
阿瑤倉惶地擡眸,撞入一雙深淵般的寒眸中,他的動作急促猛烈,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下唇的傷口被他吮得有些麻。
然而他的眼睛卻是一寸寸地審視着她,阿瑤心中的情緒被他的目光一一撫平,她扣在他後領處的手指掙紮着向上,穿過他已經半幹的長發,壓着他的後腦勺更往下。
唇上的動作一頓,而後迎來更強勢的掠奪,阿瑤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啟開紅唇,用力地攀緊他。
桌案上的堆疊的竹簡被揮灑落地,讓她羞愧的聲音中,她看到雍殊扯過掉落在她腳邊的狐裘鋪在桌案上,眼前景色一晃,人已經被抵在案上。
腳尖好似踩到了卷起的竹簡,牛皮繩系成的繩結抵着足心,她頓時大感對知識的冒犯,起身要将它挪開,方一動彈,雍殊重新貼了上來,不知不覺他的眼睛已失去冷靜,交織其中的迷戀與欲望令她不敢再看。
她側過臉,心中又是一緊,桌案上的燈盞明亮如星,正在角落發出融融光亮。她覺得燭火晃眼,又恐狐裘上的長毛被火燎到,耳邊的水聲更是打散了她的思緒,讓她陷入粘膩泥濘的沼澤中。
“燈,把燈滅了。”阿瑤尋得短暫的空隙,連忙提醒。
雍殊看了眼一旁蓮紋燈盞,他的視線又回到阿瑤臉上,她的眼睛濕潤地仿佛氤氲着迷蒙霧氣,讓人好奇将她弄哭後又是什麼樣的美景。
“無礙。”他的聲音沙啞,變得滾燙的唇再次壓下。
還有書卷……
阿瑤張了張嘴,卻隻被更深入的糾纏逼得眼角流出淚珠。
稀薄的空氣讓她又陷入混沌的狀态,到了後面她已顧不得什麼書卷和燈盞,足衣被褪去,涼意透骨的手掌握着,她順從地跟着曲起腿,她不喜歡腳上的溫度,難受地想要掙開,但那股涼氣總跟着她,讓她不堪其擾。
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早已失去力氣,綿軟地垂下,側邊的系帶已經散開,阿瑤哭泣了一聲,推了推雍殊的肩膀,他沒有理會。
“你走開!”她終于忍不住哭聲,十指穿過他的頭發扯動,悲憤地罵他,“我又不是乳母,你不要臉。”
雍殊撐着她身旁的桌案起身,阿瑤坐在案上将衣帶系上,上次她以為雍殊用手已是過分,沒想到他還可以……
她抽噎着看了眼雍殊不好看的臉色,手指試探地觸碰他的掌心,見他沒有抗拒,便直接握住。
“你的身體已經不冷了。”她縮回手,視線被淩亂的四周所燙,聲音越發小,“我想回去了。”
雍殊怒極反笑,“我早已提醒過你,我不是君子。”
他的欺身而上,手指穿過阿瑤的指間,拉着将她蜷縮的手往下。
阿瑤的臉頰仿佛被旁邊的燈盞點燃一般,她抗拒地往外推,卻隻能感到手心的觸感越來越明顯。
“混蛋!”阿瑤用力踢他,眼中被委屈害怕淹沒。
雍殊将她亂踢的腿壓住,他松開了桎梏她的手,阿瑤忙警惕地雙手緊握置于胸前。
雍殊聲音放軟了些,“怕什麼?”
“你自然是不怕的。”
她見眼前無恥的男人視線往下,停在她踩在竹簡上的足,阿瑤暗道罪過,她往後坐了些,雙腿屈起在桌上。
擡頭時與雍殊對視,她見到了他眼中仿佛要将她吞噬的欲念與躍躍欲試,刹那間她竟然懂得了這人腦海中所想。
阿瑤将赤裸的足縮回裙擺下,她手指着他,已經被震驚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