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他正不正經呢,招有用就行啊,”秦豔嬌明顯很擁護撩神,“他直播間平常都幾十萬人看,更别提做活動搶小時榜的時候了,他特有人格魅力,你看兩次就知道了。”
說着,秦豔嬌着重強調,“他挺正經的,聽說有很多小網紅追他,他都沒搭理她們。”
和秦豔嬌通話結束後,時栖點進應用搜索app,猶豫地看了會兒,還是沒下載。
總覺得撩神這樣的人,很可能是那種道貌岸然斯文敗類的老男人,怕被帶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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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覺時,時栖躺在床上,彎眉輕皺出猶豫的神色。
拇指在手機微信頁面反複動了又動,輕輕抿住唇,點進寇醉之前的微信。
寇醉的頭像是他揚頭吸煙的側臉,唇間咬着煙蒂,香煙燃着一個猩紅的紅點,灰色煙霧徐徐上升,似遮非遮缭繞在他側臉周圍。
半阖着眼,掩住了他總含情的那雙眼。
從額頭到鼻梁、到人中、到微張咬煙的唇、到下巴的側臉輪廓線條流暢好看。
以及凸出的小山峰喉結,有令人心跳會突然漏掉一拍的魅力。
聊天頁面裡,她發了好多條話唠的碎碎念,他都沒回。
向上翻了很久,才看到寇醉發來的白色氣泡條。
高考前一天,他發來的隻有三個字,“加油啊”。
這樣疏離的寇醉,喜歡她就怪了。
時栖憑記憶輸入寇醉微信号,怕記得不準,又下床翻書包,找到他寫的紙條對比,看到沒錯,發送好友申請。
寇醉新微信頭像是簡潔風,非常簡潔得一片空白。
沒有立即接收到寇醉的同意。
反複按亮手機,等了十分鐘,仍然沒有。
時栖撫平寇醉給她寫的紙條,平整地夾在日記本裡,關燈睡覺。
五分鐘後,時栖開燈坐起來,一筆一劃地模仿,寇醉寫數字的字迹。
藏在心底裡的少女心事,總是會在月亮升起的夜裡,抑制不住地,溢出來。
時栖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就醒了,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看微信。
寇醉出現在了好友頁面裡,寇醉接受了!
睡不着了,時栖第一時間點進寇醉朋友圈。
但是和之前的微信一樣,朋友圈隻有一句話——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時栖揪了會兒下嘴唇,點開手機記事本,在上面打字。
删删改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有些話,錯過了最佳時機後,就很難再說出口。
寫了有半個小時,終于完成:
哥哥,高考那天,考完最後一科英語,我剛出考場,就聽我媽說,姥爺住院了,我就立刻坐飛機去看姥爺了。
一直到六月末,姥爺出院,我才知道阿姨的事。
那時候沒有陪着你,對不起。
時栖一直都想和他說對不起,雖然他可能不覺得她有什麼對不起的。
但是她沒有和他說過任何話,就好像她不關心他。
她不是的,她知道後就立刻回來了。
隻是回來晚了,聯系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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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醉早上五點下播,摘了哆啦A夢面具,扯掉耳機,關閉手機和前後的打光燈。
長長地、疲憊地,籲了口氣。
旁邊穿着骷髅頭體恤的江超,有氣無力說:“寇哥,你睡半個小時再去上課啊?”
寇醉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仰頭滴眼藥水,嗓子發啞,“嗯,你幫我定個鬧鐘。”
“行,我給你定好了,”江超在直播間主要就是做管理員維護,嗓子還行,“你抓緊睡。”
另一個管理員小髒辮耷拉着眼睛,給寇醉拿來一杯熱牛奶,“寇哥,我加蜂蜜了,喝一杯再睡。”
寇醉輕笑了聲,“蜂蜜牛奶,你這是,把我當小姑娘治痛經呢?”
“别笑,”小髒辮翻白眼,“你每次對我笑,我都覺得你在撩我,你怎麼連男的都不放過啊。”
寇醉接過杯子喝牛奶,拖着腔說:“真沒撩,我就是,眼睛長得好看。”
喝了牛奶後,寇醉爬上床,困得眼睛疼,想起什麼,突然伸手拿ipad看微信。
時栖半夜兩點,發了一條新消息過來。
寇醉側躺着,眯着泛疼泛紅的眼睛看消息。
沒文字,時栖隻給他分享了一首歌。
寇醉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凝固了。
歌曲名字:對不起。
括弧:兒歌。
寇醉點開聽。
《兩隻老虎》調子的兒歌,頓時在房間裡歡快地響起來。
——我真的錯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吧,請你原諒我吧,對不起。
骷髅頭和小髒辮同時看向寇醉,“???”
寇醉閉眼循環聽了兩遍這莫名其妙的歌兒。
不知怎麼,忽然聽笑了。
六點開始上早自習,本來還能睡半個小時。
寇醉不睡了,起來洗澡。
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也沒吹,拿起書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