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知又摸了摸他的頭，俶爾，換了個要求：

“叫小野頭出來”

醉酒的仇尤似乎在思考小野頭是誰，遲遲沒叫。林三知也不急，等他慢慢想。

“小...野...頭”

“我在，仇尤先生。”

達到目的後，林三知手掌覆在他的眼皮上，将被子拉到他的耳朵處。

做完，他對着空中的系統：“是我找你”

“你好，林三知先生，請問是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隻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請說”

林三知看了眼身後熟睡的人，有些不放心，指着自己的床：“我到那邊說，你也能聽見嗎？”

“當然”

林三知走過去，壓低聲音：“如果我們達到了重生所需要的攻略值，其中一個人不選擇兌換重生機會，會影響到另外一個人的重生機會兌換嗎？”

“不影響的，林先生。屆時，你可以選擇停留在最後一個世界裡，以另一個身份繼續生活或者兌換攻略值進入轉世系統。”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相當于一個雙人遊戲，必須結對闖關，但到最後結算的時候是分開的？”

“可以這麼理解”

林三知點頭。他雖然跟仇尤認識不到三天，甚至彼此連朋友都算不上，可就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也沒有理由、也不應該要求仇尤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放棄重生機會。

他對現實世界沒有留念，可并不代表着仇尤沒有。

既然到最後彼此可以不牽連，那倒不如将重生前的一切都當做一場遊戲。

“我明白了，謝謝”

“......林先生，今晚的交談需要對仇尤先生保密嗎？”

林三知有些訝異：“你能聽我的？”

“當然，雖然後台的初始設置我是仇尤先生的專屬系統，但您是因為我們後台的錯誤才進入了重生系統，理應對您負責。此外，系統大廳這邊正在補缺漏洞，完整功能請你稍作等候。”

林三知想了會兒，窗外的雨小了些，但沉悶的雷聲依舊。仇尤翻了個身，有些呼吸不過來，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不用告訴他”

“好的，祝您晚安，林先生”

門外拉行李箱的聲音讓仇尤漸漸清醒過來，腦袋有些眩暈，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迷茫和困惑。

昨晚打雷了？

隻要一打雷，他就會喝酒麻痹自己。他坐起來，輕輕搖晃着腦袋，試圖用這種方法驅散酒後的迷糊感。

腦海中還殘留着混沌的記憶，他是如何跑進對門房間的、踹了林三知、問他要酒喝，好像......還聽見了小野頭的聲音。

仇尤看向對床，床上沒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小野頭，我昨晚叫你出來了嗎？”

仇尤下地，起身的瞬間有些站不穩，踉跄了幾下。燈身體恢複平衡後，他走到浴室，洗了把臉。

“沒有，仇尤先生”

沒有？仇尤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跟平日裡差不多，眼睛倒是沒腫，就是嘴巴紅了些。

仇尤也不糾結，估計是他醉後出現的記憶錯亂。但眼下又更大的問題需要他思考，自己昨晚什麼情況他雖然不清楚，但肯定好不了，還踹了人，也不知道怎麼跟林三知解釋。

洗完臉，從浴室出來後，林三知拎着一個塑料袋剛好打開門。

兩人對視了眼，仇尤率先移開，落在他手上的塑料袋。

熱騰騰的，還在冒着氣。

想到昨天的外賣，仇尤不過腦問：“能吃嗎？”

林三知進門的動作一頓，仇尤尴尬地圓話：“開玩笑的，酒還沒醒”

林三知點了下頭，将早餐從塑料袋裡拿出來，包子和豆漿，看起來最平常不過。

包子有拳頭一般大，表皮白嫩，做工精緻，看起來味道很好。

仇尤試探性的拿起一個，然後咬了一口。

他這一口不小，但到嘴裡的全是面粉。

林三知朝他的包子瞅了眼，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還好，也就距離餡兒一公裡而已”

仇尤以為他在說笑話，配合他樂呵了幾下，突然意識到他說的可能是‘還好不是壞的，隻是皮厚餡少而已’的意思。

瞅了眼他的，仇尤象征性地也回了句：“你的也還好，根本就沒餡兒”

兩人安靜的吃早餐，望着外面。清晨的陽光不算太烈，昨晚剛下過一場暴雨，風中似乎還飄蕩着氤氲的水霧，清新的泥土味從窗戶透進來。就着不軟不硬幹巴的包子，别有一番味道。

“昨晚....抱歉，下手可能有點兒重”吞下一個包子後，仿佛有了勇氣，仇尤目不斜視地看着外面的天。

林三知遞給他一個包子，嗯了聲：“誰都有秘密，不用在意，你不也沒有問過我為什麼一心想去轉世系統”

仇尤接過包子，沒吃。被他這麼一說，心裡的尴尬頓時少了些。是個人都會有秘密，都有難言之隐。因為某些原因，很難開誠布公，有些話說了，反而傷害自己。

心中一下子清明，昨晚的事就當是一場夢。

仇尤将包子塞回他嘴裡，勾唇：“你給我的包子，我不放心”

說着，自己重新拿起一個，一咬，隐隐約約能看到肉餡，他在林三知眼前晃了晃。

“你趕緊咬一口”

瞧見他臉上炫耀般的勁，林三知無奈地笑了下，低頭咬了口，咬完的瞬間，仇尤的腦袋就伸過來了。

仇尤咂了下嘴，湊近，沒過一會兒，林三知見他從包子裡撚出一根頭發絲。他在空中抖了抖，放在眼前仔細瞧了下：“還是跟金色的，看樣子包包子的大媽挺時髦”

說完，還不忘損一句：“幸好我沒吃，你這天生黴體，這三年還健全也是不容易啊！”

聞言，林三知頓住，看了眼自己左手手腕，眼裡晦暗。他嘗試着轉動了下，手腕處某根莖傳來絲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