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這是今年的财務詳情,截至目前恒星已創收達三百萬,業務流水超10%,其中多個項目仍在穩定營收。”
“目前公司主要承接技術上的項目,負責研發與維修,與銀輝公司結交了長達三年之久的友誼,是主要項目。”
“……”
衆人挨個彙報,說得頭頭是道,主打一個好,很好,非常好,都是志得意滿,胸有成竹,言語間滿是自豪。
林景星擡了擡下巴,不緊不慢道:“也就是說主要做外包,毫無自主開發能力,也沒有正在進行的自營項目?”
一語中的。
恒星員工們頓時噤聲,說不出話。
林景星并不意外,這樣一個小公司,怎麼能擰的過大腿,獨立研發并上架業務,這遠非易事,而王立新也并沒有過硬的資本與背景,甚至于,他能跟在其他公司後面喝口湯,保持合作關系已是有些能耐。
隻是一年收益三百萬,對他來說塞牙縫都不夠,尤其是在王立新已經離職的情況下,這些項目還願不願意同恒星繼續保持合作關系也是個未知數。
林景星眼神暗了暗,聲音低沉:“公司變動是否已被各大合作公司知悉?”
他要聽的根本不是這些自吹自擂的浮誇吹捧,而是眼下最為實際的狀況,無論那有多麼糟糕,再加上如今恒星人手嚴重不足,一是王立新的影響,二是對他的不信任,而留下來的這些人,他也摸不清底細,可謂是雪上加霜。
話音落下半晌,仍是無人回答,可見現實有多慘烈,誰要是真個将實情告知,恐怕便要當場得罪新老闆,按這位林中的風格來看,工作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
奚泠泠并不了解恒星,也說不上什麼,她明智地保持了沉默,眼光停留在空白的筆記本上,根本不敢往林景星那裡看。
“恩?”
林景星環視一圈,語調危險地上挑。
“從你開始。”
他随手一指,從身邊最近的第一人開始,恰是奚泠泠。
“我?”
奚泠泠擡起頭,輕疑一聲。
真是無妄之災。
“轱辘。”
滑輪轉動,林景星收起腿,難得端正了坐姿,他收斂了神色,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向奚泠泠靠近些許,墨黑的雙眸幽幽地看着她。
見狀其他同事陡然松了口氣,手上悄悄地翻找資料,希冀在這苟延殘喘之機内能找到什麼救命稻草,而被架上風口浪尖的奚泠泠則是無可奈何。
奚泠泠看了看他,艱難道:“林總好,我是今天新入職的行政文員奚泠泠。”
她将林哥交給她的資料輕輕推了推。
“這是前行政人事林以誠交托我的資料,請林總過目。”
林景星眉頭一挑,看也沒看那摞資料和正正放于中心的公章,這下巧了,點到個“轉學生”,眼神清澈而茫然。
眼見奚泠泠也是個一問三不知的人,他眼神一轉,看向其他同事,在他的死亡凝視下,恒星員工們瑟瑟發抖,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老闆王總跑了,二把手林哥也走了,還有能力突出的技術組的人,不管是因為能力還是私交,都跑了絕大部分人,而他們屬于中流砥柱,因着王總口風嚴,沒有過多透露這位林總的消息,隻是說公司被收購了,他不幹了,所以沒有人知道林景星的來頭和脾性,更不會知道他是這樣的咄咄逼人。
或許他們也該跑路,而不是猶豫着留下。
“那你來說。”
在這種凝重的氛圍下,林景星并不罷休,他示意奚泠泠旁邊的一人開口,此時他的臉色已經極為不耐,如果再有人顧左右而言他,他便要當場發火。
王浩整理了下心情,平複狂跳的心髒,眼神遊移。
“目前岚麗已經告知不再繼續合作。”
“下一個。”
聽到這個壞消息後,林景星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相反他的面色倒是平靜下來,仿佛這隻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這無疑是一個好的信号,其他人總算不再那麼惴惴不安,忐忑地一一彙報着。
“景越也不再續簽合同。”
“科高那邊尚在觀望,我正在約見相關負責人。”
“……”
基本上沒什麼好消息,半路換老闆,确實可疑,出于保險起見,不再續約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他剛一接手便噩耗頻傳,多少有些難堪。
這根本不是什麼大有可為的小公司,而是随時可能倒閉的空殼公司。
大緻情況林景星已經了解地差不多,他雙腿交疊,整個人陷在寬敞的椅中,問道:“銀輝那邊呢?”
銀輝可是恒星最大的客戶,如果連銀輝都失去了,那麼恒星必将受到重創,若有可能,他想親自見一下銀輝老總洽淡合作。
“銀輝那邊态度模棱兩可。”
“怎麼說?”
“陳總事務繁忙,多次婉拒邀約,态度卻仍然積極熱心,隻是對于合作始終暧昧不清,有小道消息說另外有人同陳總接觸中,具體是哪家公司目前我還在打探。”
也就是說有人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