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内一場風波消弭于無形,尚未來得及醞釀成更大的風暴殃及個人,不過奚泠泠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很微妙,視線經常在她和林景星之間遊移不定,每當被她發現時,他們又會心虛地移開視線,佯裝無事發生。
這讓她很是困擾,可實際上什麼也沒發生,她也不好說,每每欲言又止,卻又隻能咽下這些怪異。
她和林景星又沒什麼。
次日。
奚泠泠總結整理好證據提交給文小沁,由她轉交給法務部對接,陳哲正瞥見了,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陰陽怪氣道:“奚泠泠,有人撐腰的感覺怎麼樣?”
她立刻生氣起來,心頭火起:“感覺很不錯。”
說完,奚泠泠斜眼瞧着他,又撇嘴道:“總比某些話多的人好。”
“你!”
陳哲大怒,兇神惡煞地盯着她,臉色鐵青。
奚泠泠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走了,她正忙着呢,恒星的澄清公告發出後大多數人還是抱着觀望的态度,輿論的風向也沒有立即好轉,哪怕是發了律師函,也遏止不住某些人伸長的手。
她必須進一步提交好證據,深秋獵手的原畫目前還在保密合同期限内,但她最新創作的極夜城堡沒有合同約束,可以作為證據。
文件裡有她創作的全過程,都有備份記錄可以查看,明眼人一看便知兩幅畫作之間沒有絲毫相似,更不存在抄襲可能,浩瀚水軍的抹黑言論不過是牽強附會。
如果徐秋深堅持不懈地把她告上法庭,那她也不介意違約,她會當庭拿出深秋獵手的原畫,阿缇娜最原本的樣子,以此洗脫嫌疑,屆時徐秋深所做的嫁禍一事将再也掩飾不住。
奚泠泠冷哼一聲,她不信徐秋深真的敢和她對峙公堂。
他愛惜羽毛,自然不肯背負罵名。
這麼久以來,他不過是自尊心作祟,不斷地在警告她,威脅她,也許他真的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哒哒哒——”
準備好充足的證據後,奚泠泠心下稍安,老老實實坐在前台繼續趕稿,自從林景星知道她的兼職後,他隔一會就要過來催催催,煩人地很。
“叩叩。”
有人走了過來,屈起指節敲了敲前台。
奚泠泠煩不勝煩,她抓狂地抱着頭,滿臉怨氣地看着來人,語氣幽幽:“林總,我在畫了。”
“咳。”林景星輕咳一聲,裝模作樣:“我是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的。”
“我不需要。”奚泠泠斬釘截鐵,她手上還攥着筆,無可奈何地哀嚎:“求您了,快走吧,不要再來了。”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好吧。”
林景星看她一眼,好脾氣地走了。
“哒——”
在他身後,奚泠泠重重地敲了下筆,明明他也沒什麼事,幹什麼總來前台晃悠。況且事情也還沒解決,風波尚未徹底平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麼。
辦公室内。
“嗡嗡——”
手機震動不斷,大堆的條紋以及文件被一一發來,恒川法務陳寅正在和他對接,林景星略過密密麻麻的術語,直奔最後結論。
“可以依據著作權等法律法規要求畫墨傳媒停止侵權并賠償損失,更可以名譽權提起訴訟,奚小姐提供的證據很充足,勝算很大。”
林景星盯着勝算兩字,他既然說了有勝算,那證明他已經穩操勝券了,畫墨傳媒不足為懼,看來向铮手上沒什麼好牌了。
正想着,手機又彈了條消息出來。
陳數青:我這裡有兩種精神類藥物,你什麼時候過來拿。
聞言他打起精神,回複道:好。
陳數青看見秒回的信息不禁微微一笑,他倒是上心,不管是林惟春還是林景星,對待精神類疾病格外敏感,可這又何嘗不是屬于他們兄弟倆的精神疾病。
“唉——”
他向後倒去,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打個電話過去:“林惟春,藥廠的事處理好了,盡快讓人過來,新藥最好趕在年前上。”
“恩。”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低沉嗓音,富有磁性,威嚴深沉:“陳緻旭接了五月份文化慶典,場地定在萬豪酒店,你弄完藥廠的事就回來一趟。”
陳數青默然:“謝了。”
“嘟嘟——”
電話那頭挂斷了。
下午臨近下班時分,恒星發布相關證據,滿滿當當的繪畫資料成為最有力的證據,沸騰的輿論終于停歇,許多眼熟的賬号都不再出現,恒星的證據浏覽量極低,連評論轉發都不超過萬條。
網絡上一片甯靜,紛擾轉瞬即逝,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大家不約而同地都遺忘掉所有言論,連着一腔憤懑一同抛之腦後。
777777:到底是誰在無中生有,混淆是非?
長柳:林總肯定不會做這種事啦!
甜寶:老公我相信你[愛心]
……
瘋狂的辱罵消失不見,人潮褪去,歲月靜好。
可奚泠泠不能忘記。
七弦寒:《極夜城堡》手稿公開。
七弦寒:從未抄襲。
她固執地注冊賬号,不肯改頭換面,公然忤逆浩瀚科技與畫墨傳媒,時至今日,已然忍無可忍。
這次她的賬号沒有被銷掉,可惜的是浏覽數寥寥,粉絲也不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