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和宋延年找到徐樂延時,映入眼簾的是數十具橫陳的屍體。徐樂延顫抖的靠在樹旁緊咬着下唇,淚水不斷湧出,打濕了前衫。
宋延年立即走到徐樂延的身前,幫他擋住眼前的慘狀,同時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響動。好半晌才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備,轉頭對着吓壞了的徐樂延說道:“放心,周圍無人。”
拍了拍徐樂延的肩,宋延年快步走向蹲在那兒研究了半天屍體的李長樂,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死了有些時日了,都是被一刀斃命。而且這些人全都是山匪打扮,耳後均有奇怪的紋飾。”說到這兒,李長樂轉頭招呼着徐樂延,“樂延,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爹說過的威風寨的标志。”她依稀記得侯爺曾和她們說起過最近要去附近的威風寨剿匪的事兒。
徐樂延聽到長樂叫他,趕忙跑了過去。剛想觀察屍體的耳後,卻被直面的死者正臉吓了一跳,徐樂延整張臉皺成一團拼命的往後使勁。但一想到這個标志除了他也沒人認識,便隻能硬着頭皮,眯着眼睛朝屍體看去。
“對,就是這個标志!威風寨人人耳後均有這種紋飾,是他們寨子獨有的标志。”徐樂延說完之後飛快地将自己藏在了李長樂的身後,用衣袖擦掉還沒幹掉的淚痕。
“這刀痕看着可不像是本地的刀啊,我倒是收藏過這種刀。”一直在檢查另一個屍體的宋延年拍了拍雙手上的污漬,起身道:“這種刀傷更像是雲梁國的苗刀,此刀刀身修長,兼有刀、槍兩種兵器的特點。看死者的傷痕,用刀者似乎更擅長大批大砍的方式用刀,連貫性很強。”
“這兒的死者可幾乎全是這種刀傷啊。”李長樂皺着眉頭,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即使現在她還說不清原因。
“一個人全滅十多号山賊嗎,那這可是個高手啊。”徐樂延聽到二人的分析後睜開了雙眼,京府附近出現敵國人員可不是件小事,更何況他還殘殺了十多名山匪。
徐樂延很想和他們一起分析,但他是真的不敢看屍體,隻能刻意避開死者的正臉,四處找些可以用的上的線索。
“哎?你們看那邊屍體的手臂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徐樂延突然有了新的發現,立刻搖着李長樂的手臂,示意她朝遠處的屍體看看。
李長樂聽到徐樂延的話剛想起身,奈何他抓的實在是太緊,她剛起身又被徐樂延拉得坐了回去,不由得一臉無奈地回頭。
好在宋延年比她快了一步,等到她站起身時,他已經走至那有問題的屍體旁了。
宋延年用劍輕輕地劃開了那山匪的手臂。
“果然有東西。”宋延年拿起屍體手臂裡的包裹完好的紙條,用劍尖刮去了上面的浮蠟,朝着李長樂二人走來。
“我們去那邊看吧,這邊的味道,實在是……”
“走走走!”徐樂延趕緊起身,他是受不了這個鬼地方了,他從小到大頭一次看見這麼多的屍體,回家定是要做噩夢的。
三人原路返回到溪邊,湊到一起,打開了那張搜到的紙條:
餘荷縣官員中疑有雲梁細作。
雲梁派十餘人探查風息山入口,由司川領隊。
鸢尾身份可能暴露。
不要進入威風寨。
隻有短短的四句話,卻令在場的三人十分頭大。
“什麼情況?威風寨現在是雲梁細作的大本營嗎?”這信上的線索很零散,長樂一時間很難将其串聯起來。
“不确定,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我隻知道信中說的鸢尾大概是我爹的人。這信得趕快送到我爹的手裡,我爹這幾日就要剿匪。若這紙條内容屬實,他們和餘荷官員聯手,互通消息,搞不好他們會提前知道我爹的剿匪計劃,設局埋伏我爹!”
“那我們現在就回京府!”李長樂二話不說直接翻身上馬,宋延年和徐樂延也接連跟上。還未等徐樂延走到馬匹跟前,一把飛刀直接從他面前劃過,紮在了馬的身上。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馬兒前腳高高立起,發出長長的嘶鳴聲,而後瞬間倒地。
沾了滿臉血的徐樂延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雙腳離地,被人抱着腰抗到了身上。還沒等他叫喊出聲,便突然失去了意識,垂下了頭。
馬上的宋延年和李長樂立刻下馬,當即與那黑衣人纏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