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月光被雲層籠罩,為周遭的環境平白的蒙上了一層霧色。
宋延年和徐樂延換好了解書韫準備好的學子服,鑽進了菜籠之中。
“平日裡我們也都是在晚上給學子們運送食物,倒是不會引起過多的懷疑,不過你們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過後,運送蔬菜的車便會離開書院。你們要及時上車才行,切莫耽擱。”
解書韫和菜車一同行進着,小聲地和菜桶裡的三人囑咐着,并扔進去一張折好的紙。
宋延年接過紙想打開看看,但奈何桶裡太黑,隻得作罷。
“這是院長,也就是我祖父特批的入學文書。”解書韫自然知道他們好奇,緊忙為他們解釋着這張紙的作用:
“雖說天下學子皆可入我劍南書院,但入院後皆會被分為外院學子,而後會根據學習後的幾輪測試的成績,擇優選入内院。内院會由我祖父親自授業,拿到院長特批的入學文書則可以不用測試直接升入内院,并且劍南書院每次的推舉名額都會從内院以及上院的學子們選出。”
“那這張紙豈不是很珍貴。”徐樂延從宋延年手中搶過這張紙,将其貼身放好。
“畢竟上面是假名字,這張紙便做不得數了。你們貿然前往并且隻有一個時辰,很難得到他們的信任。有我祖父的親章和落款,你們行動起來會順利很多。學子們最敬重的就是院長,因此拿着這個有助于你們獲取信任。”
“那這個東西隻能是樂延拿了嘛,李長樂揶揄道:“畢竟能得到院長特批的人一定是有真才實學的,我們兩個文盲,怕是說兩句話就會露餡。”
“長樂不用妄自菲薄,讀書并非是唯一的出路。你和延年在他處所長,也是我和樂延所不能企及的。”
宋延年得意地看向長樂:“看看人家這話,再看看你說的,啧啧啧。”
“你啧什麼啊,就想你說出來的能比我好聽一樣。”
徐樂延急忙按住兩個人的頭,都這個時候了就别想着吵架了好吧。
“好了,再往前就脫離了我解家把控的範圍了,我的身份夜晚出現在學院不太合适。到時候你們就從小門進入,車夫會将車停在書院的西南角,你們聽見暗号便可出來。”
解書韫走至半路時和衆人囑咐了一下,畢竟再遠些就是其他家族的監視範圍了,他慕然出現定會讓其他家族起疑,隻好半路撤回。
“知道,放心吧。”宋延年一臉的躍躍欲試,雖然沒人能看得到,但這也是他們三人第一次被委以重任,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前往書院的時間并不算久,就是在桶内屬實憋悶,幾人被捂的紛紛多了一些汗意,不過這也更符合他們即将要扮演的形象。
車夫輕重有秩地拍了拍門,不一會兒就有一名長相瘦弱的學子将門拉開了一小段縫隙,将頭伸出來看了看。見來人是平時運送蔬菜的熟人,才急忙拉開門,揮着手,招呼車夫快些進入。
那名瘦弱學子将人領進了書院,菜車在他們身後緩緩進入,送進了西南角。
“今日怎麼隻有你一人送菜?”
那學子有些疑惑,本來都是有三四人來送貨。今日隻有一人怕是要搬上好些時辰。他看了看車夫額角的汗,對他說道:
“我這就叫人來一起搬,人多搬的也快些,也好讓你早些歸家,你在這兒等一下。”
車夫點頭道謝,看着那學子已經走遠,便敲了敲裝着李長樂幾人的菜桶,然後在稍遠的位置替他們把風。
徐樂延出來的比較費勁,宋延年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将人拉了出來。二人一起走向早就跳出來的李長樂問道:“怎麼樣,知道怎麼走了嗎?”
“差不太多吧,總覺得這兒的布置習慣和解府很像呢。”
“畢竟解家祖父就是院長,可能真的就是同一個人設計的呢?”
宋延年對這些景觀向來不通,畢竟他看景色隻會有:
哇,真美;啧,一般般和什麼破地方這三種評價。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自己走過去啊?”李長樂很是疑惑,“又不是當初潛入山寨,我們到時候突然出現他們身邊才會更加讓人起疑吧?”
“你的意思是……”徐樂延用手扇着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種大半夜上房揭瓦的事,一般都是他們兩個去做,他不太熟練,經驗不夠。
“剛才那個學子不是去叫人了嘛,咱們……”李長樂興奮地回頭看向二人,眼中滿是興奮:“綁一個呀!”
“那不是……”
“有道理!”
徐樂延的擔心還沒出口,旁邊這個愣的當即就同意了李長樂的主意。二人随即找了個學子返回的必經之路藏了起來,徐樂延雖然心中全是質疑,但也很自然地同二人一起藏好。
“真的行嗎?你們上來就動用武力,豈不是更加令人難以信服?”
“噓,别出聲,他們來了!”
一直觀察着的李長樂一把捂住徐樂延的嘴,示意他别說話。
徐樂延看拗不過二人,便自己悶悶地想着若是真搞砸了,一會兒他要如何解釋。
李長樂給了躲在她對面的宋延年一個眼神,宋延年當即會意。
在那群學子走過之後,一把捂住了最後那人的嘴,将他擄到了李長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