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早早地就聽從了姜夏的命令,離開了曲林縣,臨走之前還十分不放心地将許多瑣事托付給了姜姒。
姜姒照單全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夠照顧姜夏的人。
李長樂推門出來的時候,剛好宋延年也同樣在推門。
他似乎比之前的狀态好了不少?李長樂心底突然湧出了一種勝負欲。
既然他能自然地轉好,她自然也可以!
不過,李長樂拉過宋延年和身後剛剛露頭的徐樂延,走到了一邊,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剛剛突然離開是做什麼去了?”
李長樂可記得大家去吃飯之前,宋延年突然離開的事。
宋延年一拍額頭,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我大哥托人将風虎軍的虎符送了過來,說是有需要再用。”
“虎符?不是丢了?”徐樂延捂着嘴巴驚呼,如果延年手中的虎符不假,那京府究竟在下一番怎樣的大棋啊?
“怪不得你剛剛問我爹有關兵符的事。”李長樂後知後覺地發現延年那時的用意,頓時恍然大悟。
“那……世伯怎麼說?”徐樂延沒有跟着一起去,因此迫切地想知道事實究竟如何。
“隻是說我父皇擅長借力打力,我想有人想偷虎符大概是真的……”
徐樂延低下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京府之人,偷虎符做什麼?總不能現在就要反,反也沒什麼用啊!各大軍隊離京府那麼遠,我爹還……”
徐樂延想通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爹應該被派到岷江來才對。
可是他們沒能料到赤河軍到了劍南,并且聽從李牧然調用,這才讓整件事出現了轉機。
徐樂延不免一陣後怕,如果當初赤河軍沒有來,如果他爹被派來岷江,那現在的京府……
他擡眼看了一眼宋延年,很明顯,他也想到了這一層。
宋延年一拳捶向了牆面,眼中的紅血絲宛若利劍一般,想将人刺穿。
“他們……可真是嫌命長啊……”
從牆角轉過來的齊譽拉下宋延年的手,剛剛的話他聽了一半,但也能猜得到事情的全貌。
如果不是聖上、侯爺和将軍足夠缜密,今天的局怕是真的是個極險的惡局了。
“宋季初的人就那麼心急?”宋延年依舊沒能冷靜下來,他看似再問徐樂延,但其實也在問自己,宋季初的動機。
“二殿下始終不得聖上喜愛,在多種壓力下,按理來說羽翼并未豐滿。可一個人如果有着明顯的弱點,還要和對方拼命……”
齊譽話說了一半,有些猜測,他們身為普通人,可當真不能說啊……
宋延年能懂得齊譽的意思,宋季初的人能有此舉動,定是因為他急了。
可是,有什麼事會讓他着急呢?
李長樂眼神突然一亮,她使勁地拍着宋延年的肩膀。
但……李長樂看向了齊譽。
皇家秘辛,齊譽雖是皇室的人,但他未來是否真的會走入官場,還真不好說。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大家接觸的時間久了,也能發現他對官場的抗拒。
身為朋友,自然會體諒。但身為高位者,有些秘密,就不該讓齊譽知曉了。
齊譽自然懂得李長樂的猶豫,他并沒有生氣,相反,他很高興。
至少說明,真的有人懂他,願意站在他的角度上考慮,而且并不想違背他的意願。
不過呢……
“我留下。”
這下,震驚的人變成了徐樂延。
“你……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他還記得剿滅武家私兵的那個夜晚,齊譽說的那些話,現在也沒過去多久,怎麼就突然改觀了?
“别這麼看我啊!”齊譽瞥了一眼徐樂延,有些挫敗。
“我之前是一直逃避來着,但經曆了這麼多,我發現,我逃不掉,也逃不開。”
生怕幾人不信,齊譽用上了生平最真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位。
“雖說和你們相識沒多久,但經曆的事兒可真是……”齊譽長舒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活這麼大經曆的事情都不如和你們待一起一個月經曆的多。”
齊譽有些喪氣地繼續說道:“我一開始嘛,确實是個逃避的性子,發現不對就及時跑,免得惹火上身。後來遇見了你們,我琢磨着,不大對味兒。”
說到這,齊譽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青巒疊嶂的山,想從中抓取些什麼。
“朝局不穩,天下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