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延年有些激動,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念安不僅蠢,而且壞。
可他回想了剛剛阿雲被帶走時的場景,并沒有覺得阿雲有其他的異樣。
他不信在今天之前,念安可以随意将阿雲騙出,并有能力對她下手。
阿雲很強,更何況她天生巨力,就算那個尚爺給了念安幾個小弟,也不是阿雲的對手。可眼前的念安并不像在說謊,那她憑什麼認定,她的計謀已經得逞了?
“剛剛,你是怎麼讓阿雲跟你一起來到這裡,并将她困住的?”
念安勾起嘴角,但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憤怒。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關注點還在阿雲身上?她已經揭露了自己最真實的面目了,他們怎麼還是更關注阿雲那個賤人?
“我身上有迷藥,騙倒她還是很容易的。”
“那之前呢?”
“什麼?”
宋延年解釋道:“我說,你之前将她帶給尚爺,阿雲怎麼可能會那麼聽你的話,老老實實地跟你走?”
念安沉着臉,她并不知道阿雲有沒有被尚爺得手,她隻是将話傳給了阿雲,而且尚爺也沒有收回她的店,這不就說明了尚爺得手了嗎?
那他這麼問是何意?
“與你無關,而且,兩位貴人,請問我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了嗎?”
徐樂延聽到念安這麼問,就知道眼前的人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而且今後定會變本加厲。
可僅僅是囚禁、虐打這類罪名,确實不能将念安真的怎麼樣。
最多讓她受幾日牢獄之苦,杖責幾下。
念安如此牙呲必報,日後定會找機會報複回去。
“無端囚禁、虐打傷人,總歸要治你的罪。”徐樂延在一旁解釋道,随後,他走得近了一些,看着念安的臉,略感遺憾。
“你犯下的錯處雖不至死,但你仰仗的尚爺估計不行了。你所擁有的這家店,也不會是你的了,所以……”
徐樂延退後幾步,遠離了惱人的胭脂味兒。
“雖然你沒有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名,但你得意的日子也到此為止了。”
宋延年雖然面色嚴峻,但他在心底給徐樂延豎了一個大拇指。這人平日溫和得緊,但真要氣人,和齊譽那家夥也不相上下。
一本正經地說着讓人絕望的事實,一邊以禮相待。
啧啧啧。
宋延年借着念安慌張的模樣,補充了幾句。
“剛剛你一門心思放在了如何報複阿雲的事情上,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已經變了天。岷江城已經徹底被我們掌控,且向整座城的人宣布了所有權。這裡,如今我說得算。你最好收起以往的那種,靠幾個有錢有勢的人就能救你脫離苦海的想法,該承受的懲罰,你一個也逃不了。”
念安連連後退,有些站不穩。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不明白為什麼這座城市就是他們說的算的了。
岷江不是知州和姜家的嗎?
什麼時候輪到别人來指手畫腳的了?以往不是沒有巡查來過岷江,到了他們的地方,還不是要卑躬屈膝,任憑知州和姜家指使。
這裡,隻會是知州和姜家的,不可能……
就算是皇子……
宋延年口中的一切,都遠超念安的認知。尚爺明明說過就算是皇子在岷江也依舊要聽他們的……她突然從宋延年和徐樂延中間穿過,她要親眼去外面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定是他們兩個故意吓唬她,一定是!
不然,憑她一介女流,如何敢對皇子和世子那樣講話?她是瘋了不成?
她不過是相信尚爺能夠保得下她,她對尚爺還很有用而已。
如果不是這樣,那她……豈不是押錯了?
如果她知道岷江城會大變樣,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就會用盡渾身解數跟在他們身邊。
宋延年和徐樂延并沒有攔下她。
讓她親眼看看也不是什麼壞事。
“跟着她,她看清了以後,就将她拿下,按律處置。”
宋延年吩咐了一聲,便和徐樂延走出了這座令人惡心的樓。
“阿雲應當是沒有去。”徐樂延突然說道。
阿雲看上去有些單純,但她并不傻,姜姒走之前一定會告訴她該做什麼,她隻需要完成姜姒的任務就好,并不需要得知姜姒的消息後就急着去找她。
這是她們一直以來的默契,各司其職。
但念安不懂,她以為阿雲是完全依附于姜姒生活的。
就像她依附男人一樣,她以為阿雲和她一樣,要時刻讨好姜姒,絕對服從姜姒。
徐樂延話音剛落,剛剛送阿雲就醫的士兵就跑到了他們身前,和他們講述阿雲的情況。
“大夫說,剛剛的姑娘隻是受了皮外傷,并無大礙。而且送她過去的時候,她身上的藥效已經散盡了。”
宋延年和徐樂延對視一眼,而後趕緊問道:“可還說了些别的什麼?”
那士兵茫然地擡起頭,回答道:“别的?沒說什麼其他的,但是大夫感歎了一句那位姑娘的身體十分健康,如果是要下毒的話,故意要加兩三倍的藥量才行。其餘的,倒是沒什麼了。”
宋延年點了點頭,有些放心下來。
“既然大夫這樣說,應該就是沒什麼大礙。我們去看一眼,這種事總要親自确認才能真正放心。”
“嗯。”徐樂延點點頭。“城中受傷百姓也需要統計安置,今夜好多人的家被肆乘軍毀掉了,受到的損失也要盡快處理,我們需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赢得民心。”
宋延年知道徐樂延的安排是對的,可就是有些着急。
徐樂延當然知道他因何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