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言益那裡出來,或許是以往被訓得很慘的回憶被勾了出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湧上來,兩位姑娘對姜洄的态度格外的好。
“你放心,主子雖然不怎麼做人,但還是有點人性的,不會真讓你去做娼妓,我們在青樓裡也是賣藝不賣身的,憑本事吃飯的。”一身青衣薄紗的潇湘好心給她解釋道。
“真的嗎?”姜洄滿臉驚喜不确定的問道。
她真怕言益真像傳言那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真的送她去做娼妓,以他的勢力手段她肯定是逃不掉的。
“騙你作甚。若是被逼的,我們又怎麼會真心實意的為主子辦事。”
“那我們學些什麼?”心裡的石頭落下來,姜洄好學之心瞬間被激活,她倒要看看,什麼叫做女人。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功課安排,潇湘和一邊穿着朱紅長裙的君紅姑娘對她的基本功進行了考教。
姜洄出身富戶,舞蹈樂器這些不在話下,琴棋書畫這些也算是優秀,整個課程姜洄算是已經完成了一半。
然而這不是言益想要的,他要她學的是青樓女子那些勾搭男人的本事。
“掌握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掌握住他的什麼?”潇湘坐在石凳上看着姜洄問道。
“他的胃?”
姜洄覺得這局答案穩了,反正她娘是這麼說的,“抓住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他的胃。”她娘靠着一手絕頂的廚藝讓他爹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回家,這麼多年沒有兒子也沒想過再娶一房小妾。
“呸!”潇湘吐掉一顆荔枝核,朝她走過來,用纖弱的手指直戳她腦門,“你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你别忘了你的身份,那是你一個風塵女子,該幹的事嗎?”
“就是,你要是答個琴棋書畫,我們也能勉強算你過關,下廚這種事情,你最好沾都别沾,賤男人,也值得我們這般伺候?”君紅發表了她的見解。
她看起來的格外厭男啊,也不知道在男人手下吃過什麼虧,這麼大的怨氣。姜洄如是想,卻不敢言說,這倆姑娘表面上嬌滴滴的,實際上一個比一個潑辣。
“所以,我該幹什麼?”
“抓住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抓中他的眼神,你時時刻刻都要讓他把眼神放在你身上。”
“這不太可能吧?我又不是妖,又不會法術,哪來這樣的本事?”
“你是榆木腦袋嗎?不會學嗎?”
潇湘又戳她腦門,戳得她滿腦門的手指甲印。
“你不是妖,可你要做妖妃妲己一般的女子。媚眼如絲,妩媚傾城,就連帝王也會為你傾倒。”君紅說道。
“好吧,咱們首先先學眼神,教你該怎麼看一個男人。”潇湘邊說邊示範。
“首先确認目标之後,看着他不動,在他看過來之時略微閃躲,千萬記住不要完全避開他的眼神,可以上下打量,略帶着點來回的勾引。”
“嘴角帶笑,笑不露齒,媚眼含羞盡量做到媚骨天成。”
“來,現在我就是來青樓尋歡作樂的男人,你試着勾引我,看向我。”潇湘示範完畢,讓姜洄跟着做一遍。
姜洄直愣愣的看過去,如同潇湘教的一般上下打量,來回勾引,可是她眼中淨是清澈無暇,略顯憨厚沒有半點魅惑。
潇湘被她看的一愣,感覺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菜市上任人挑選的菜葉,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她大概心梗要發作了。
她指着姜洄恨鐵不成鋼,“你這不是勾引我,你這是跟我有仇啊!”
聽着她的評價,練了一下午的姜洄坐回石凳上趴在桌上垂頭喪氣道:“這太難了吧,不就是抓個探子而已,你們典獄司随便去個人就能将人提回來,何必費這般力氣。”
“你白癡嗎?”潇湘白了她一眼,這姑娘有時候也是真的不開竅。
“你不能隻看得到眼前,學好了本事,将來你便可以變換各種身份出入一些大家閨秀不能出入的場所,這是長久之計,主子是真正為你着想的。這世道,多一門本事,就等于多一條命啊。”君紅推了一杯茶到她面前,苦口婆心的說道。
庭院裡三個姑娘還在不斷的練習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樹影搖晃了一下。
“主子咱們不再看看嗎?”姜安跟了上去。
“她會練好的,她足夠聰明。”
“對了。”言益停下,對着姜安吩咐道,“那兩個教她的,差事辦的不錯,到時候讓她們各自去領一份賞賜。”
“知道了。”
……
“你要記住,女人是水做的,一颦一笑,每一步都要彰顯弱柳迎風無所依,嬌弱無骨似水柔滑的風采來。”
潇湘邊說着一邊将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姜洄身上,手中捏着一塊絲帕,半遮着容顔,手指在她的脖頸之間輕撫來回地挑逗着,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欲拒還迎的美感。
“行,我知道了。”
姜洄從座位上站起,抖了抖身上被摸出來的雞皮疙瘩,一溜煙跑到君紅身邊坐下,難怪她能當頭牌,就潇湘這勾引人的手段,她一個女人都有點受不住。
幾日下來,三個姑娘窩在典獄司後院日日相處,性格相合,年紀相仿,倒是處成了情比金堅,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以至于兩位姑娘除了完成言益交代的任務,該教的教了,不該教的也夾帶私活的一股腦的全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