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兩人已經依稀能看見齊城的城門了。
兩人走近,遠遠的就看見了城門口拿着畫像查人的官差。
“怎麼辦?好像是沖我們來的。”
“沒事,跟我來。”
言益拉着她往一邊的草叢躲了進去,再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徹頭徹尾農夫村婦模樣。看着言益比殺豬的屠夫還要粗犷的臉,姜洄忍不住驚歎:“你這易容的手藝挺絕啊,和潇湘有的一拼。”
“你難道不知道,她們易容術也是我教的嗎?”
這她還真不知道,因為她根本想不到,以言益這種出身怎麼會學這種三教九流的東西。
看出她的想法,言益說道:“為了活命而已。”
“能教我嗎?”
“看你有沒有覺悟了。好了,考驗你演技的時候到了。”
城門口當差的挺負責,幾乎每個進城的人都要被他們攔下來盤問一番,京城隊伍拍的老長。輪到他們的時候,姜洄拿出幾顆銅闆到官差手裡,一開口,老婦人沙啞的聲音從姜洄嘴裡發出。
“官爺,我家老頭子病了,急需京城看大夫,還請您高擡貴手,放我們進去吧。”
“少啰嗦,最近城裡出了盜賊,出入都得進行搜查。”
官差将手裡的銅錢收進懷中,一把将他們身後的包裹扯了下來扔到地上,拿腳踢開。
“這是什麼?”官差撿起包裹裡的石頭問道。
“哦,這是我家鄉的習俗,村裡的大夫說這是什麼藥材,帶在身上驅蟲辟邪的。”
不值錢的石頭,官差随手一扔,還想再仔細檢查檢查,旁邊的言益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他捂着嘴巴,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等他拿開手,一抹鮮紅出現在手掌之後。
姜洄見狀立馬接戲,哭道:“哎呀!我的老頭子啊!你撐住啊!咱們馬上就能京城找大夫了,你就有救了,撐住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姜洄哭得撕心裂肺,将官差都吓了一跳,生怕言益死在城門口,晦氣的趕緊将他們放了進去。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姜洄撿起地上的包裹,趕緊攙着言益京城。
“哇!你這演技可以啊!”姜洄由衷的贊賞,“你以後要是不做典獄司的督主了,可以開個戲班,估計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誰告訴你,我是演的。”言益将她拉到牆邊,虛弱的靠着她倒了下去,緊接着又吐了好幾口血。
姜洄吓得趕緊給他把脈,眉頭緊湊,明明這一路上,她時時刻刻都關注的言益的情況,他的脈象一直很穩,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看她擔心的模樣,言益安慰道:“不用擔心,不過是真氣用盡了,有點虛弱罷了。”
趁着還清醒,他趕緊交代了姜洄幾件事。
靠着身上還剩下的幾個銅錢,姜洄請了幾個人将言益搬回了客棧。見到潇湘的那一刻,姜洄緊繃的精神一松也跟着昏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立馬讓潇湘飛鴿傳書給京城的君紅和姜安,言益的行蹤已經暴露,他們待在京城也沒什麼作用。
“你們可真能跑,典獄司的人和暗妖的人到處找你們,愣是沒攆上。“
姜洄仰頭将手中的藥灌下,眉頭瞬間擰的和麻繩一樣。潇湘一臉欽佩的豎起大拇指,“你可真狠,阿布多為了讓你好得快一點,可是下了猛藥,什麼藥苦他往裡面加什麼,這樣你都能一口幹下去,姑娘我敬你是條漢子。”
姜洄被苦的五官扭曲,潇湘笑了她兩句不忍她受苦,給她遞上漱口的水,順手将一顆蜜餞塞進了她的嘴裡。
“言益呢?他怎樣?”
“阿布多給督主用了藥,強行讓他睡着。督主損耗巨大,可得好好養着呢。最早也要後天才能醒過來。“
說完她扶着姜洄又躺了下去:“你也得好好養着,昏昏醒醒好幾次了,也怪吓人的。你身上這傷處理的亂七八糟的,阿布多剛才還罵你呢,說你有辱門楣,再亂來,他就要将你逐出師門了。”
知道她醒了,門外的姜安敲門走了進來。
“主子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但對方人數比較多,我隻能派人先盯着,想要一舉鏟除可能需要點時間。”
姜洄點頭表示知道,那個山洞幾乎聚集了附近幾個村落的男村名,守衛衆多,憑着典獄司在齊城的人手肯定是不夠的,但她現在也沒辦法,隻能等言益醒來再做打算。
“還有就是門口有個人要見你,已經在客棧等了你好幾天了。”姜安說道。
“讓他進來吧。”
剛才她已經從潇湘那裡聽說了。按理說她和江理的交易已經結束,她這幅樣子,交易已經失敗,她不找暗妖賠錢就算了,沒想到那小子還敢找上門來。
江理一進門看着姜洄蒼白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口袋裡的錢是保不住了。
他将袖子裡的兩萬五千一百兩掏了出來遞給姜洄。
“定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