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延和孫照有的人雖說都是一些酒囊飯袋,但招架不住他們人數衆多。單靠姜洄找來的那幾個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姜安将言益護在隐蔽的位置,想上前去幫忙又不敢走開,焦急地手都開始打哆嗦。言益見狀拍了一把旁邊蹭保護的李長周:“知府大人,看熱鬧看了這麼大半天,也該活動活動了。”
李長周一臉深沉的從他身邊走開,他就說,看戲是要付出代價的。就在他剛想要振臂高呼将外面埋伏的人統統叫進來的時候,一黑衣人踏着他的肩膀跳了過去。
作為一個飽讀詩書的胖子,這結結實實的一腳竟将他的肩膀都踩胯了。李長周倒在地上痛呼,踩他那人還挺有禮貌遠遠的道了一聲抱歉,沖着中央的姜洄而去。
“家主,你怎麼來了?”
江停雲戴着面具,看不出模樣,一身黑袍如墨,深沉而凝重,金色的絲線字上面勾勒出複雜而華麗的圖案。他走上前伸出手像撫摸小貓小狗一樣在江理的脖子上來回打圈,手上突然一個用力狠狠地捏住江理的脖子。
江理漲紅的脖子把江停雲食指上的羊脂玉戒染上了一抹紅色,江停雲的聲音很是平靜,卻讓人聽了不寒而栗:“我要是再不來,暗妖就得改名換姓易主了吧?”
有暗妖的強大武力介入,雙方暫時停了下來。白楚延之前追殺安衡月的時候和暗妖打過交道,他也很好奇這傳說中的刺客之王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将自己人召了回來将舞台讓給了他們。
“沒,沒有的事,我也是聽從雇主的意思辦事。”
“呵!”江停雲嗤笑一聲,将江理甩飛出去,走到那口合上的棺材面前,輕輕跺了跺腳,棺材蓋便被他強大的内力震的稀碎。
他走上前在合棺而躺的兩人面前伸手探了探他們的鼻息,轉身對着姜洄說道:“不花一分錢找我的人玩這種把戲,姜姑娘,是覺得暗妖很廉價?”
“我付了錢的。”姜洄指着地上吐血的江理說道。
她付了江理的錢,其餘人都是典獄司的,她可沒有占他們暗妖半點便宜。
本以為江停雲今日來就是為了找她興師問罪的,不想下一刻他就和姜洄談起了生意:“你要是能把尾款結了,我今日可以免費幫你殺一個人。”
“你缺錢啊?那殺了他。”姜洄不等他回應,毫不猶豫的指了白楚延。江停雲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十分淡定的改口:“算了,當我沒來,你們玩得開心。”
說罷,他一個飛躍直接消失在孫家的高牆之外。
姜洄:???
和江停雲一起同來的暗妖手下見到家主走了,一個個的也跟着飛了出去。江理起身走到姜洄身邊,臉上有一種被抛棄的失落感。
姜洄問他:“你們家主到底想幹什麼?千裡迢迢,來去匆匆的就為了來打你一頓。”
江理吐掉嘴裡的血,疼得龇牙例嘴的罵道:“别理他,他有病……啊!”
江理剛罵完,一隻鞋子不偏不倚的從門口飛進來,正好砸到江理的嘴巴上。
“做完這一單,回去領罰。”江停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那我不回去了。”江理梗着脖子道。
有長劍破空聲傳來,江理揪着耳朵,條件反射似得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委屈巴巴的大聲認錯:“家主,我錯了!"
劍尖在江理喉嚨一寸之處停了下來,隻要他再硬氣一會,這劍立馬就能讓他變成‘僵’理。
“這回,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了!“孫望看見棺材裡躺着的兩個人火氣更甚,誓要搶回自己的新娘。
孫家的護衛一窩蜂的湧向姜洄他們,江理面前的那把劍轉了個方向直奔言益的位置,江停雲的聲音再次傳來:“言督主,你要是再不出手,你那小情人可就要被活刮了!”
整個大夏能被稱為督主的人隻有一個。所有人都順着劍的方向看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小地方的人沒見過言益,卻也不敢上前确認他的身份。看熱鬧的那群人低着頭,思緒萬千不敢再看。大家都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腦中不斷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過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或者做過什麼越軌的行為。
言益看着飄到眼前的劍水靈靈的又飄走,嘴上低聲罵了一聲:“早晚弄死你。”
白楚延隻是看了言益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姜洄身上。江停雲那一句‘小情人’直接将姜洄的身份暴露在白楚延面前。自打知道言益身邊的這個小婢女很有可能是韓允溪之後,他還沒有好好看過她的樣子。
剛才的打鬥,姜洄臉上的面巾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正好讓白楚延看得清楚。她比起四年前,在監獄見到的時候瘦了很多,想來在言益這個活閻王手下日子并不好過。
雖然她容貌變了,但那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銳利有神。以前他就很喜歡這雙眼睛癡迷盯着自己,以自己為天地的樣子,如今他從那雙眼睛腫看到的隻剩下了恨意。
“咳咳咳……”言益假意咳嗽将兩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怪不得,他們這麼大膽,敢在這放肆,原來是有你在背後撐腰啊!你言益什麼時候有搶人新娘的喜好了?”
“哎!”言益擡手打斷白楚延的話,說道:“王爺這話說的真傷人名節呢。這都是手下們不聽話,瞞着我亂來的,我可是毫不知情的,今天我就是來吃席的。”
看到言益,姜洄走過去,湊到他跟前悄聲問道:“帶了多少人,有把握走嗎?”
這次是她失算了,她沒想到白楚延那麼注重臉面的人居然會直降身份出席一個小小知州兒子的婚禮,而且身邊還帶着那麼多人。
“别撒嬌,沒用,回去該罰的,你一個都逃不掉。”言益突然親昵的揪了揪她的臉頰,像是熱戀的男女之間調笑般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直接給姜洄吓得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