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處離開的不羨匆匆來到公主府。
屋門口,不羨隻是朝她微微點頭,舜華便明白了林硯之剛剛所言非虛。
舜華覺得有必要對自己這位江南行的盟友多了解一些,于是吩咐不羨。
“好好去查一查這個林硯之,這些年做過什麼事,關注過什麼案子,越詳細越好。”
不羨領命,轉眼沒了身影。
又轉頭問正在給她打扇的長青,“李簡安排的奸細是怎麼回事?”
長青聞言,手中動作不停,幾句話,将奸細一事說的清清楚楚。
“上個月,王媽反應廚房打雜的春紅老是有意無意打聽您各種事情,連您每天吃用是什麼,每晚什麼時辰安寝都要打探。”
“于是默默報了上來,不羨隻稍稍一查,招了個幹幹淨淨。”
“是李簡要她這般做的?”
“是。”
舜華起身,轉過身子與長青面對面,“可曾問出是何緣故?”
“那小丫頭隻說,李簡要她摸出你的喜好。她是外面來的人,接觸不到咱們院子,所以才自作聰明,意圖打探您身邊的一切,從而推斷出您的喜好。”
舜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繼續回過身躺好。
這些年,因為原身跋扈,手段殘忍,因此不少官員試圖對她投其所好。因為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就招惹了沈周容這尊大佛,臨時抱佛腳,也有一線機會不是?
隻不過,李簡官居一品内閣大學士,這麼高的官位不值當來讨好她才是。
“這個李簡,打探我喜好做什麼?”
“屬下不知,春紅那個丫頭是個傻的,不知道咱們府裡多是經過訓練的人,這一番下來,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探到,反而暴露了自己。”
舜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又說:“既然審過了,有沒有吐出李簡一些事來。”
“其他都沒什麼,倒是有一件事,屬下覺着有些蹊跷。”
舜華看過去,長青将自己懷疑全部說了出來。
“那丫頭的心上人在李簡府上做小厮,兩人有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有一次告訴她,每年十月到十一月,都有大隊人馬帶着幾十車貨到李簡十八家藥行。”
“按說草藥運輸也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馬車并不輕巧,且好多人乃北方打扮,說起話來,卻帶着南方口音。”
“你懷疑李簡暗中收受賄賂?”
舜華一句話,說出了長青的推斷。
“如此遮掩,必有蹊跷,春紅說,那樣的人馬至少有兩批,若是折合銀兩,前後七八十輛馬車。”
舜華默默算了一下,“至少百萬銀子!”
長青點點頭,“這還不算一些明面上的東西。”
李簡竟然這麼有錢?
看他平日裡穿的甚是低調,馬車也并不豪華,原來背地裡,竟然這般貪。
舜華的小腦筋瞬間動了起來。
“可惜,我們已經要了他十八家藥行,不能要的再多了。”
舜華歎氣,這好端端一塊大肥肉挂在嘴邊,就是吃不上。
長青見狀,道:“要不,屬下再想點辦法,讓李簡再出一點血?”
舜華搖搖頭,“能做到内閣大學士這個位置,李簡并不簡單,此次,是我們先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若是再出手,等他反應過來我們是故意的,事情便不好辦了。”
長青點點頭,“那這次,便放他一馬。”
舜華閉了閉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急,距離十月時間還早,待南下歸來,正好查個徹底!”
*
兩日的時間,朝廷已将沈周容此次巡視江南所有的東西全部備全。
戶部尚書錢守宴哭唧唧求見了兩次沈周安,最終還是含淚準備出了三百萬兩白銀。
加上之前支出去的九百萬,這次江南水患,朝廷一共撥了一千二百萬兩赈災銀子。
可把戶部尚書這個隻進不出的大安錢袋子給心疼壞了。
第三日一早,聽聞沈周容天還沒亮就派人進宮給和舒太妃送了信,沈周安早早宣布退朝,催着擡攆的侍衛往太和宮跑。
一路心急如焚。
進了殿,端起早已為他準備好的茶水猛灌了幾口。
還沒開口問,和舒太妃就從翠屏手裡拿過了沈周容寫給她的信,一邊遞了過去,一邊不忘打趣他。
“既然這般擔心容兒,她南下出城這麼大的事,你竟忍得住也不露個面。”
沈周安一心細讀書信,一遍看完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這才有空回話。
隻是再怎麼掩飾,也掩蓋不了他悄悄翹起的嘴角。
“阿姐的威嚴,從來都不靠我。”
和舒太妃從他語氣裡聽出了難得的失落,還有莫名的驕傲,頓時失笑。
“你倒好,如今這般欺瞞她,等到将來,若她真叫不羨揍你,我可不管。”
“太妃到時可得保護兒臣,阿姐最聽您的話了。”
弟弟怕姐姐,是沈周安打小被沈周容打到大,仿佛刻在骨子裡的害怕。
一句話,惹的和舒太妃哈哈大笑,一旁的翠屏見自家主子高興,跟着一起偷偷失笑。
一邊不忘将剛炖好的粥從侍女手中接過,放在兩人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娘娘一大早吩咐奴婢,炖了一個時辰的蓮子百合粥,說皇上您早上一定會過來。”
*
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