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山一事進行的非常順利。
爆炸聲響後,齊懷嶺和宋一川二人帶着人飛速遊走在山體兩側的邊緣,這裡有三千尖兵連帶百姓,借助山勢緊急加固的天然堤壩。
汪洋的洪水因為下遊猛的開一個口子,一時間,如萬裡長河奔騰千裡。
場面堪稱壯觀。
圍觀的百姓自覺守在洩洪安全地帶,一雙雙眼緊張又期待。
最後,林硯之解開控制巨石的繩索,一塊萬斤重的山石轟然入水,形成一塊天然的防洪壩,将綿延的洪水以群山環抱牢牢困住。
一刻、兩刻。
直到一炷香後,屏氣凝神的衆人才似如釋重負般,悄悄又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高山之上,沈周容點燃手裡的信号彈,一抹絢爛炸響了整個梅陽。
三千尖兵的歡呼聲夾雜着百姓興高采烈的叫喊聲,充斥在所有人的周圍。
梅陽縣炸山築壩大獲成功!
這一刻,沒有任何人的組織,也沒有任何人的命令,百姓們相繼跪在原地,朝着山頭上哪一抹身影感恩叩拜。
消息傳到大安皇宮的時候,沈周安即便是在上朝,嘴角的笑意也是壓也壓不住。
“梅陽暴雨一連七日,這一次,皇姐不單保住了梅陽,梅陽之下,一連七個縣,均未受洪災一絲影響。諸位大人,可還有何可說?”
底下一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沈周安心中得意之至,忽然,面色一變,天子之威驟壓群臣!
“梅陽縣令許遠鶴昨日已押至大理寺,依皇姐與欽差大臣親自所查,梅陽全縣百姓請命,惡行種種,罪不容誅!”
“諸位愛卿,可有話說?”
“臣等謹遵陛下聖令!”
沈周安眸色如炬,天子之威勢不可擋。
“着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會審,務必查清許遠鶴背後主謀,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置我大安朝廷命官及百姓于不顧!”
一時間,朝堂各種心思不在一處。
而此時,沈周容與林硯之早已快馬啟呈前往松江府。
梅陽縣在攜帶糧草先行趕到的一百鐵甲軍和秦少伯三千尖兵幫助下,百姓積極修繕房屋,疏通街道和河道,自此已煥然一新。
任憑暴雨降下,百姓心裡隻有歡喜再不見愁容。
沈周容離開時,甚至有百姓夾道相送,雨中立着的一把把花傘,一眼望去,看不到頭。
三日後,沈周容快馬至松江府下金山縣。
隔着老遠,就看到大批百姓正盡然有序修築堤壩。
沈周容心中本還欣喜,誰知快馬加鞭來到跟前時,才發現一切都是假象。
百姓修築堤壩是真,而井然有序卻是官衙的人不停的揚鞭揮鞭,迫使那些手帶枷鎖,腳帶鐵鍊的百姓,流着血淚修築工事。
有人發現她的到來,手中鞭子一揚,直直對準了她。
“什麼人?!膽敢在此處縱馬,還不快快下馬,報上名來!”
“放肆!”
長青一喝,就要動手,被沈周容堪堪攔住。
面上露出幾分笑意,卻并未達眼底,“我乃揚州首富之女,這是家兄,敢問這兒為何不能縱馬?”
聽到她自報家門,來人眼中露出幾分算計,眼見她未下馬,也暫未計較。
“本官說不能縱馬就是不能縱馬,怎麼,你敢質疑本官?”
沈周容冷笑一聲,随即看向那些眼帶恨意的百姓,其中好多人,是老人婦孺還有半大的孩子。
“他們可都是犯了重罪的惡犯?”
“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快下馬!”
又有一人揚鞭走了過來,看眉眼,與眼前這一人七分相似,沈周容猜測,兩人大概是親兄弟。
沈周容面上笑意不減,待人走的近了,才吩咐長青。
“記得留口氣。”
林硯之冰冷的視線從兩人身上劃過時,長青已飛身出手,霎時,慘叫聲震天。
“說,你們叫什麼,是哪個府衙的人?”
“女俠,女俠饒命女俠!”
剛開始來的一人慘痛哀嚎,“屬下陳……陳吉,是金山縣典……典吏。”
而另一人雖慘痛哀嚎,卻仍不忘威脅他們。
“本官勸你們,快放開我們,否則,等知縣大人來了,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長青冷哼一聲,咔嚓一下,将後來人的膀子卸了下來,又反手一叩,卸了此人的下巴。
“既然不會說話,那就好好做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