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依照您的話,去問郡主晚飯想吃什麼,路過後花園時,遠遠看見郡主似與申屠小姐吵了起來,奴婢不敢靠近,就折返了回來。”
房間内,王府嬷嬷正在回話。
敦陽王妃一驚,“你是說郡主和令容吵起來了?怎麼會,她們不是很要好嗎?”
“這個……奴婢不知。”
嬷嬷如實回答,她遠遠看到不對時,就忙折返了回來,聽說申屠小姐離家七年,這一回來就找上自家郡主,還吵的那般激烈,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在王府多年,做事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主人家有些事,越不知道越好。
敦陽王妃想了又想,還真讓她猜出幾分,“隻怕是與那位沈姑娘有關。”
身旁嬷嬷可不敢再聽下去,深怕一不小心,聽到了府中機密,于是壯着膽子問:“那……今日晚飯廚房還是照例準備?”
果然,敦陽王妃一下被分開了注意力,沒再說其他更深的話,想了想後告訴她。
“再添一道荷花煎吧,其他照舊。”
敦陽王妃本以為,自己女兒和申屠令容吵了架,晚飯恐不願與她們一起吃,誰知派了丫鬟去請,沒一會女兒便來了。
她念了女兒十三年,女兒新洗了臉,新擦了胭脂,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更不用說仍帶紅氣的眼。
可女兒不說,她便不能問,她明顯感覺到,女兒這次回來,心中藏了事。
“來,嘗嘗這道荷花煎,你小時候最愛吃了。”
嘉甯郡主夾起母親遞過來的荷花煎,輕輕咬了一口,“好吃,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敦陽王妃見女兒終于露出了笑臉,終于松了一口氣,忙又夾了幾道女兒愛吃的菜放她碗裡。
“喜歡就多吃一點,明日還給你做。”
誰知她笑還沒斂下去,忽然聽到一句。
“娘,明日我想吃筍。”
敦陽王妃的笑在臉上僵了一秒,然後迅速恢複如常,連連笑道:“好,那明日娘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的醬筍!”
隻低下頭時,臉上忽現一抹愁容。
夜深時,敦陽王妃叫來了身邊的貼身老嬷嬷。
“郡主小時候去見那人,總是你陪着去,可還記得有沒有特别的事?”
老嬷嬷想了半天,隻回了一句。
“郡主小時候體弱,東西總是吃兩口就不願再吃,也不知那位是如何知曉的,每次郡主去,總有各種新奇的吃食。”
敦陽王妃一愣,想起過往,“所以,明知身份有别,我卻還總願讓你帶着郡主去尋她。”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的敦陽王妃突然想起了晚飯時桌上的那道荷花煎。
……
出了王府,因心情不好,申屠令容在街上逗留了許久,直到月色高懸,才皺着一張臉回了申屠家。
一進府,就有人前來禀報,說沈周容今日外出回來,不知從哪帶回了一名婢女。
申屠令容當即來到了芙蓉閣,誰知還沒進門,迎面忽然飛出一人,快到她根本來不及躲避。
剛烈的掌風直接震傷了她肩胛骨,若非她及時側旋轉身,接下來的兩掌,恐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你是何人,為何傷我?”
申屠令容怒喝一聲。
“無故劫走我家主子,這一掌,隻是給你的一點教訓!”
天色已晚,月色在大地投下陰影,長青隐在前方樹下,看不清臉上神色。
申屠令容不知,震傷她的一掌,長青僅僅隻用了不到一成的力。
“我……是父親命人将她帶回,此前我一直在西南之地,并不知府中事。”
不知為什麼,面對長青的質問,申屠令容焦急的想要解釋,然而聽到的,卻是對面重重的冷哼。
“你申屠家先是命申屠鶴數次刺殺我主子,後又派人潛入大安,将我主子劫掠至此,你敢說,這些事,你一點都不知?!”
“我……”
面對長青的質問,申屠令容先是震驚,後更是無法解釋。
“不管你相不相信,派人刺殺一事,我絲毫不知情,若我在,必然不會發生此事。”
也不知是不是長青信了她的話,并沒有再追問,而是直接丢出一句。
“既如此,今日我便帶主子離開!”
“不行!”
申屠令容一急,直接吼出聲,意識到自己情急,又忙解釋。
“你帶不走她,我父親…...暫時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哼!”
長青冷哼一聲,忽聽得沈周容聲音從屋内傳出。
“長青,回來。”
又道:“申屠小姐請回吧,今日,我不想見客。”
申屠令容兩處都碰壁,心情糟到了極點,聞言捂着肩膀神色低落的離開。
長青回屋,道:“殿下,可要行動?”
沈周容坐在燭火前,望着眼前火光閃動,眸子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