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出了個淑妃,淑妃膝下又有當今聖上唯二的皇子之一,衛國公府依舊門庭若市。
再門庭若市,天色漸晚也總有沉寂的時候。
就在這暮色四合的時候,國公府又來一位客人。
一個模樣平平無奇的男子,身上也不曾有什麼官職,更是一身布衣,瞧着與守門的仆從沒什麼兩樣。
隻是他拿出一件包裹在信封裡的信物,眨眼便被衛國公派人迎了進去。
半個時辰後,他從衛國公府出去,步履急快,迅速融入夜色中。
彼時杜宣緣正在書房和陳仲因玩遊戲,從書中找一味藥材的介紹,念出不少于二十個字,讓對方猜是什麼。
說是遊戲,但實際更像是學習。
杜宣緣之所以能和陳仲因玩起這種枯燥的遊戲,自然是因為遊戲的“彩頭”讓她興緻勃勃。
——猜錯的懲罰是親一下。
陳仲因猜錯了就是杜宣緣親他一下,杜宣緣猜錯了就是陳仲因親她一下。
杜宣緣覺得怎麼看自己都不吃虧。
結果遊戲真開始,她才明白陳仲因怎麼會答應這種離譜的賭注。
敢情小陳太醫對這一整個書房的醫書都倒背如流,玩了小半個時辰,一個錯誤都沒有。
因為陳仲因沒有出錯,就輪不到杜宣緣來猜,她連故意猜錯親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眼見自己成了陳仲因複習醫書的教具,杜宣緣一邊翻書一邊摸着下颌思索,片刻後她道:“清熱鎮痛……”
陳仲因認真聽着。
“消炎抗風濕……”
陳仲因感覺有點不對勁。
“抑制血小闆凝結……”
陳仲因:???!!!
血小闆凝結是什麼東西?
他怎麼從來沒有在書上看到過這東西?
陳仲因伸個腦袋去看書上的内容。
杜宣緣把書一蓋,挑眉問:“怎麼?想作弊啊?”
陳仲因差點叫杜宣緣這欲蓋彌彰的動作夾到腦袋,他急急抽回,皺着眉頭終于露出苦惱的神色:“我怎麼沒看過這種藥效的藥材?”
“猜不出來就認輸吧。”杜宣緣頗為得意。
陳仲因垂死掙紮:“它不是書裡的藥材吧?是杜姑娘作弊,胡編亂造出來的?”
杜宣緣心虛的目移,又笑着說:“這絕對不是我胡編亂造的,也絕對是書裡有的藥物,隻是不是這本書裡的。”
阿司匹林這種常見消炎藥杜宣緣穿越前也用過,她又有看說明書的習慣,不知不覺就背下來一段。
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她說的都是實話,陳仲因也相信她。
他一直都知道杜宣緣知道許多這個世界聞所未聞的事情——都能發生身體互換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陳仲因也沒什麼無法相信的事情。
但他還是嘟嘟囔囔着:“血小闆是什麼啊……”
杜宣緣嘿嘿一笑,湊上去道:“是組成咱們血液的一種東西。”
她趕着要“彩頭”,沒說“細胞”這種會把話題繼續向下延展、造成沒完沒了解釋的詞彙。
眼見着杜宣緣已經仰起臉,嘴角帶笑地催促他快點履行約定,陳仲因慢慢湊上去,嘴是扁着的,眼睛卻亮晶晶,說不清是高興不高興。
就在這時,系統突然吱聲。
“宿主,尹稚的手下去了衛國公府,衛國公現在正派人去皇城衛的監牢。”
杜宣緣“騰”一下站起來,把挨得近的陳仲因吓了一跳。
她徑直往陳仲因面上“啵”一下,随後直起身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你先休息吧,晚安。”
陳仲因也跟着起身追上她,并沒有攔下她的步子,而是一邊追着她的步子一邊在她面上輕貼,随後溫聲道:“賭注。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那一瞬間,杜宣緣看着跟自己并肩而行來送吻的陳仲因,竟然産生了一絲絲“管他呢”的念頭。
不過她很快将這份沖動攔住,轉身又抱了抱他,才出門去。
杜宣緣一路闖入皇城衛的監獄内,這時監獄的值守正在為衛國公的親信打開牢門。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