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濛抱着白雲绫,喜極而泣。
她的白雲绫不僅重生了,還救了自己!
當然,她清楚,是誰把她那碎成一段段的白雲绫給變成這樣的。
“漓!”
不記仇的她,已經原諒了他随手毀掉了白雲绫一事。
位于蓮淵中的月漓看見了她那張涕泗橫流的小臉,隔空與她說了句:“瞧你那點出息。”
綁在阿濛頭上的“飄帶”自然為他傳達。
他的聲音,設了禁制,隻有阿濛能聽到。
“本尊說過,毀了便親自給你修好,就不會食言。”
這白雲绫雖靈氣低微,卻有護主靈識,那他就送它造化一場。
他又對“發帶”說:“赤,自今日起,你可指導點撥她二三。”
“她身上帶的東西,都危險得很,切莫讓她犯下大錯。”
“發帶”聽到了月漓的話,狠狠吐了口氣,他可憋死了,憋壞了。
“可是您不是說,‘她若不挨打,弄得渾身是傷,怎麼會成長呢?’嗎”
“尊上?”
任憑他怎麼呼喊,那道好聽的聲音,再也沒有回應他。
-
“區區飄帶罷了,看我立刻撕碎它。”玄界不屑道。
阿濛見他臉色嚴肅到有點猙獰地撲了過來。
“小兔子,你聽我說。”
赤嘶啞的聲音在阿濛頭頂傳來。
阿濛第一次聽到赤真正的聲音,頭頂好似有人拉鋸子,瞬間頭皮發麻,她身上究竟藏了幾個會說話的人。
“這白雲百花绫乃是尊上根據你的身體特點為你打造的,能自動吸納攻擊你的人的法力,供養你的靈盤,吸收的法力多了,你的靈盤能拓展生長。”
“至于吸收多少法力,由你自己定奪。”
“這白雲绫早就認你為主,驅使皆由你心意而定。”
“你完全可以把這小烏龜吸幹了當肥料。”
赤的聲音很是驕傲,“記住你現在小的跟蛋黃似的靈盤吧,你們将永不複見了。”
玄界對戰一個下仙二階的小仙子,遲遲赢不了,臉上實在過不去,他左掌化石,一掌拽住白雲百花绫,想要把它扯開。
可他剛接觸到那绫段,通身的法力就如陷入了流沙,迅速地被吸走。
當即臉色大變,喊道:“邪物!”
“放開我!”
原來這難聽粗犷的聲音說的都是真的!
阿濛震驚于靈力流瀉,玄界身上的靈力如千萬縷蜉蝣般湧向了她,她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力量渡給了她的靈盤。
她還沒緩過神,卻看見玄界一臉痛苦,呲目欲裂,她立刻撫摸白雲百花绫,讓它住手。
白雲百花绫與她心意相通,幾丈縮成了披帛大小,飛回阿濛雙臂之間時,還反手甩了玄界一巴掌,将他打飛,在地上滾了幾圈。
玄界大叫道:“神女為我做主,那玩意兒是邪物,它将我的法力吸走了大半!”
阿濛坐在地上,開始為自己療傷。
白雲百花绫搭在她的雙臂之間,安靜地垂落在地上,與方才嚣張模樣判若兩绫。
渚雪也不顧不上那麼多,盡管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白雲绫,都認了下來。
“胡說,那是我父皇親自為阿濛鍛造的白雲绫,怎可能是邪物!”
玄武一族聞言立刻要叫停比賽,玄界也是玄武族中數一數二的年輕一代。
怎麼可憐連一個靈盤如豆,下仙二階的小仙都打不過。
其中一定有詐!
“請聖巫女住持公道!”
聖巫女祖夷輕輕擡手,示意她已知曉。
她方才看見那白雲百花绫,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便用神識去探查。
白雲绫于如故廊破碎時,渚雪注入的那抹靈識就随之消失了,如今在白雲百花绫中靈識可不是渚雪的。
祖夷探查到那抹靈識後,瞬間變色,面紗之下的嘴唇輕顫一下。
随後神色複雜地看向阿濛。
這小仙子有何特别之處,竟與那人有如此機緣。
他太久未出世,久到她以為他已被不在六界之中。
祖夷輕輕揮手,白雲百花绫就被風送到她手中。
她垂首俯看着它,眼神不自覺多出了一份溫柔……真是他的手筆。
拿最危險的東西造物,以使用者人心的定善惡。十萬年了,他真是一點沒變。
她召出靈盤,從白雲百花绫中抽出了一絲白霧,那就是方才玄界被吸走的法力。好在阿濛讓它停止,否則此時已經消化了,就算她施法也無力挽回……
過了良久,祖夷擡頭,對衆人說——
“這不過是護主的法器罷了,攻擊者殺心越重,它就會越護主。隻要你放下殺心,它便不會傷害你了。”
祖夷并未把它能吸法力供給給靈盤一事說出來。
這等秘密若是宣之于衆,那姑射山的小仙子,就會變成砧闆上的可口魚肉。
“阿濛,不可再用它吸收對手的法力。”
阿濛點頭答應。
她本就沒想傷害玄界,事發太突然了,她沒反應過來。
“至于玄界的法力,我已從這法器中取出,這場比試結束後,我會還給他。”
祖夷話畢,玄武一族噤若寒蟬,大多數法器都是采取攻擊形式,殺傷性越強的他們反倒崇拜不已,覺得沒什麼,他們也沒想過還能以這種方式化守為攻。
朱雀神女側目看了她一眼,平日聖巫女總是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今日這麼多話。
台上比試繼續後,她湊到聖巫女耳旁說:“你護短啊?”
祖夷神情淡淡的,并不理睬她。
朱雀神女繼續說:“我才想起來,這小仙子來自你七師妹姑射山座下的。”
祖夷倒是忘了這茬兒。
如此想來,他庇佑她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