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商低頭望向父親,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驚惶,父親這是讓他退賽?萬萬不可能。
長濬靈盤被傷,少溟犯規出局,隻要拿下這場比試,他就是最後的勝者了,對,用那一招。
那一招,雖不穩定,但若成功,必定叫眼前這忽男忽女的東西從世上消失。
類看參商的眼神,與衆不同,帶着鄙夷與憎恨,這種眼神也激怒了與其對視的參商,“裝神弄鬼的東西,老子今天就破了你的僞裝。”
參商第一次在外人前施展此法,此法名叫雷雨法千劫。
墨麒麟中唯獨他與父親擁有雷雨雙屬性,被奉為麒麟聖子。
他的雷術天生最強,而雨之術則難以控制,仿佛并非他與生俱來的能力。
立時之間,台上大雨傾瀉,電閃雷鳴,十一道黑色的索命閃電鞭降臨。
類站在原地不動,任雨水打濕了他,他看見他的招式,臉色凝若冰霜,随後不屑一笑,“從旁人身上偷來的,當然不好用了。”
參商見第一鞭直抽白發少年面門,将他從臉到腹部,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血痕,好似把人一劈為二。
阿濛抱着小百花绫,仰望着被抽成血人的白發少年,呆愣愣地忘記了呼吸。
長濬仰面躺在地上,他很好奇,以那白發少年的速度,定能躲開這雷鞭,為何他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長濬,雨中有毒。”少溟提醒他道。
然而為時已晚,毒素早就通過他的傷口蔓延至全身,他感受到自己的五感漸漸消失……
小白花绫聞言,默默爬到了阿濛頭頂,為她遮擋雨水。
而類已經被抽得血肉模糊,他站在原地,一步不退。
看似是參商赢了。
麒麟帝君劍已出鞘,人至台前,哪怕壞了規矩,他也要确保少年死去。
祖夷終于出手了,她的觀星盤,上刻的十二星緩緩移動着位置,她星辰倒映的星芒照在了麒麟帝君的身上,将他困在原地,不許他插手。
麒麟帝君愕然擡頭望她。
祖夷口中冷冷吐出了四個字:“天命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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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濛的耳邊忽然出現類的聲音,“長濬重創,少溟出局,憑借你師姐的實力,拔得這次比賽頭名不是問題了。”
阿濛卻問他:“可你呢?很疼吧。”
等比賽結束了,她找師姐為類療傷。
類愣了半晌,然後說:“阿濛,對不起。”
分明實現了他的諾言,他卻對她說:對不起。
阿濛不懂,但她很快懂了。
類召出了他的靈盤,靈盤輕輕運轉,他身上鮮血淋漓的傷口瘋狂複合,現場一片死寂……
阿濛驚詫地張着嘴,望着類的靈盤,白色的靈盤,二十七年輪,有灰色的巨獸刻印,他已上神五階?
類忽而閃身到了參商面前,參商吓得臉色慘白。
類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祖父拿我阿姊的命,填你父親缺損的魂魄,今日,我先拿你開刀,再送你父親和祖父下去和你團聚。”
他身後的靈盤,代表着他的實力。
參商這時才感到害怕了,“不!”
“父親救我!——”
伴随着參商的一聲凄厲的慘叫,觀戰台上有數道金光閃爍,原來是朱雀神女、麒麟帝君、鳳帝同時出手阻攔。
一時之間,神階靈盤迸發出的光輝,如日初升,照亮了整個聖站台。
類以三劍擋三劍,笑着對他們:“晚了。”
“咚——”
一聲悶響。
參商的頭顱滾落在阿濛面前,他那張曾經嚣張跋扈的臉,正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地望着阿濛。
她的身體瞬間僵直,害怕到無法動彈。
類把參商斬殺了。
阿濛怆然回頭,望向類的眼眸中盛滿了不解和悲傷,豆大的眼淚不用任何醞釀,一下就落了下來,狠狠砸在地面上。
類欺騙了她。
這就是他來此的真正目的吧。
殺人。
為什麼。
類錯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作為她的法器出戰,這事既算是她的,也會被算在姑射山頭上。
“來人!把這入了魔的小仙拿下!”
一群人翻上聖戰台,拔劍朝她走來,氣勢洶洶,腳步聲轟隆,要把她就地伏法。
“阿濛!來我身邊!”渚雪師姐亦飛上台上,朝她沖來。
所有人都向她奔來……
然而一股風最先來到了她身邊。
下一刻,她已經被類扛在肩頭,他一手拿着《晦明神卷》,一手提着參商的腦袋。
骨劍回鞘,他對雙眼赤紅的麒麟帝君說:“告訴你父親,血債血償,我等他來找我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