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濛睜開眼,一張熟悉的臉又湊到了她面前。
“襄蘿師姐……”
她已經習慣了師姐放大的五官,并沒有受到驚吓。
“聖巫女大人真厲害,她一來你這心口病就好了。”
阿濛動了動唇,她明明看見了一襲紅衣……也是了,一定是她出現了幻覺,漓大人怎麼可能會當着這麼多巫女大人的面,直接走到她面前,來救她……
而且他出不了蓮淵。
于是阿濛起身,朝着祖夷磕了頭,“多謝聖巫女大人救命之恩。”
若非早被剔除了五感,祖夷是真的會笑出聲。
“我并沒有做什麼,起來吧。”
祖夷說的是實話,然而并沒有相信她的話。
昨夜月漓來過一事,所有人毫無覺察。
“咦,小師妹,你腰間的這個金籠裡裝的是什麼?”
襄蘿指着她的腰間問。
阿濛順着她所指之處低頭望去,發現自己腰間挂着一個酒杯大的小金籠,裡頭裝着一隻金蛾,金蛾雙翅都斷了,躺在籠中奄奄一息,唯有一對“蛾眉”輕輕搖晃着。
阿濛猛地坐起身,跪坐着,将金籠提到了眼前,籠子圍欄處刻着盛極的漓花。竟是真的!
不是聖巫女大人,是漓大人救了她!
他竟真來過!
阿濛睜大眼,望着眼前的諸位巫女,她們都站在聖巫女大人身後,恍然中,仿佛又看到了漓一襲紅衣,步履定定地穿過了諸位巫女,朝自己走來……
襄蘿見她臉上露出了一抹傻笑,摸了摸她的額頭,“究竟好沒好?”
這時,金籠中的金蛾恢複了一些體力,又開始不斷沖撞籠子,身體幾乎斷成兩截。
“小師妹,我都檢查過了,這蛾子身上并無妖魔之氣,要不你放它出來吧,怪可憐的。”
阿濛知道這蛾子是害她昏迷的罪魁禍首,面對襄蘿師姐的求情,并沒立刻答應。
倘若它這麼容易死,漓大人根本不會用漓花籠困住它。
襄蘿見她不肯,露出了驚奇的表情,她是萬萬沒想過,阿濛看着乖巧聽話,沒想到,還挺有主見的。
“不放便不放吧,不過一隻将死的蛾子罷了,再休整半天,今夜出發了。”
阿濛點點頭。
赤也好奇,“小兔子,你這麼善良,為何拒絕放這可憐的蛾子出來?”
“因為,能讓漓大人刻印漓花的,都是怪物。”
譬如她的小白花绫。
對漓的信任,戰勝了她的本性。
就在即将出發前,那隻金蛾徹底死去了。
即便如此,阿濛也沒打開籠子,她将它挂在腰間,照常修行。
少溟看見聖巫女,便上前詢問她夜荷華姑姑的下落,祖夷告訴他:“你與她,本永世不會再相見,但是因為有人介入了你的命運,你會見到她的。”
“很快。”
少溟聽了祖夷這話,心中一松,他這護心龍鱗,換得值。
青樾坐在樹下,拿着酆都鬼刀雕刻着他的木頭。
他對阿濛說:“他根本沒見過他姑姑真人,夜荷華神女失蹤時,他都沒破殼呢。神女大人隻是留了道虛影,給龍族後輩練劍。”
“沒有人能赢過她的虛影。那些人中隻有少溟,這般執着要找到她本人。”
“其實,有多少人真正想要夜神女回來呢?她太過強大,怕她的人,多過愛她的人。”
“阿濛,你說,他是不是比我手中的木頭,更像木頭?”
襄蘿湊了過來,趴在阿濛肩頭:“你想罵呆子請你直說,别帶壞了我小師妹。”
青樾笑了笑,“那我覺得阿濛還是跟着我比較安全。你與少溟,一個太狡猾,一個太軸,都不适合帶孩子。”
阿濛嘟囔了一聲:“我不是孩子。”
然而所有人都不應她,這三位師兄師姐都把她當成孩子對待。
“阿濛,過來。”祖夷淡如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阿濛立刻提着衣擺跑了過去。
“聖巫女大人。”
“知道我為何會讓天嬰帶你來此嗎?”
阿濛搖了搖頭,“阿濛不知原因。”
祖夷說:“在場的人中,隻有你同我見過銀河本真,你可還記得?”
怎麼可能忘,任誰處于那般遼闊的星河中,都會永世銘記。
“阿濛永遠記得。”
“那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異常?
阿濛擡頭,看見所有人都在用好奇的目光看她,包括那些無所不能的巫女大人們。
她那時被震驚得無法言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祖夷很有耐心:“閉上眼睛,仔細想想。”
阿濛照做,閉上雙眸,刹那陷入黑暗中,她開始回憶那夜見過的銀河……還是那般壯闊絢爛,讓人眼花缭亂,聖巫女大人想讓她找什麼?哪裡有破綻,她左思右想都沒看見任何異常。
“阿濛,向下看。”
類的聲音傳進她的腦海。
她低頭向下看去,不知類要讓她看什麼……地上有星河倒映,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