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是還睡得很香嗎,是餓了?”
蘇錦修長的手撐在額角,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掙紮出來。
“我聽見你走了……”
“不要走……”
陶枳生硬地說:“我沒有要這樣做,不用害怕。”
“……”
接着,她看見蘇錦虛弱地朝她伸出手,
從虛握的手心鑽了進來,很快,她就被對方拉進懷抱中。
那人擁着她,在雜亂的,狹小的城市廢墟裡,在微涼的黃昏與虛假星河的交彙中,那抹輕聲,還在夢中那般許願。
“我喜歡你。”
……
她一驚,豁然間清醒過來。
“……”
兩隻小貓湊過來的叫聲打斷了她們。
見陶枳想彎腰抱貓,蘇錦便松開她,陶枳摸上貓毛,不在乎地笑着:“你瞎說什麼呢,我們認識嗎?”
“是不是把我認成别的什麼人了……”她回眸,本是揶揄兩句,卻看到這人落寞地背着朝陽,肩頭長發微亂,單薄的襯衫下也冷冷清清的。
“我沒有認錯。”
“唉。”陶枳硬着頭皮,抱着貓走遠去。
“……”
好在蘇錦沒有揪着這個問題不放,隻是發生了這個小插曲,晚上用餐時難免會有些尴尬。
陶枳為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可樂,像喝酒似的灌進喉嚨裡。
她有動過買酒的念頭,隻是蘇錦的酒量深不見底,别看她平時不喝……陶枳喝醉了似的癱在快遞盒上,眯着眼睛瞧着蘇錦。
“……”
她還沒有這麼明顯地感覺到,這人和幻覺裡的蘇錦,很不一樣了。
同樣是農場的結局,她的皮膚卻被曬得更黑了一些,不像那個人那麼蒼白,眼前的蘇錦沒有化妝,頭發也是淩亂的,她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很生動……她感覺,這個蘇錦像個人。
蘇錦也在看她。
她也像喝醉了,臉頰紅紅的,嘴唇濕潤。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出聲。
陶枳誇張地大笑一下:“我想先聽你的。”
蘇錦也彎起了眼眸。
她說:“我答應了程宇的求婚。”
“……”
陶枳的表情僵硬地凝固在原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什麼?”
“一個幫了我很多忙的人。”蘇錦側頭笑了一下,不知是諷刺還是羞澀,“我會答應嫁給他,是理所當然吧。”
“……”陶枳放下可樂罐,死死地捏緊了手心,凹凸不平的指甲掐着肉,疼痛難忍。
“當然。”她微不可聞地說。
蘇錦又問:“你剛剛想問什麼呢?”
“我忘記了。”陶枳冷硬地回道。
她不禁想,蘇錦跟着她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傷她的心嗎?
蘇錦看了她一眼,房間裡的照明的手電電量不足,微弱的光線不足以讓她們看清對方的表情。
她說:“幾天後,我們會進行訂婚,你來嗎?”
“不去。”
蘇錦說了一個地名,正是上次程家宴會所在的别墅。
……
陶枳在蘇錦累得睡着後,離開了庇護所。
她身上帶着錢,暫時也沒有回去的想法。反正過幾天蘇錦就會離開了……她要和程宇訂婚。
陶枳皺了皺眉,她的内心還是十分别扭。
這個程宇并非真正的程宇,而是遊戲裡的花花公子程望。如果她要對付他,其實也很簡單,隻要揭穿他不是程宇就行了。
……可是她真的要繼續破壞這一切嗎。
蘇錦是自願的。
“不……她不是。”陶枳捏緊了手中刊登了兩人訂婚信息的雜志,“她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程宇和我一樣,都是害她弟弟進監獄的兇手!”
“如果蘇錦是知道真相再做出的選擇,那我也就沒有必要阻止她了!”
陶枳似乎是從這些想法中汲取了動力,她一把站起,拿上錢便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