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十二硬着頭皮跟上周無亦的步伐，若外面起了風大有可能暴露獸人身份，獨朽悄悄說讓他離開，他反而搖了搖頭。

突然地離開更是說明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卻火雀“叽叽喳喳”繞着狼十二飛了幾圈，周無亦忽然停下腳步，狐疑地再次看了他一眼。

“你說什麼？”

卻火雀“叽叽喳喳”幾聲，周無亦皺了皺眉，轉身走了過去。

狼十二站在原地不同，心裡卻很是緊張。

在周無亦接近狼十二時，于雲間突然擋在了面前，伸手要道：“對了，我的跟靈紙呢？”

周無亦一愣，從袖口掏出了泛着極其強烈的跟靈紙，在于雲間想要拿來時，他反手又塞進了袖子裡：“跟靈紙挺不錯，之後會用到。”

“用來做什麼？”獨朽嘗試扯開話題。

周無亦反問：“你認為？”

身後一聲不吭的王伯發了話：“道長，您是想……想收了小女嗎？”

“倘若鎮子上的人是她殺的。”周無亦說。

“這……”王伯求助似得看向三人，周無亦又道，“鎮子上有三隻鬼，現剩兩隻，說不定其中有你的女兒。”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獨朽問。

周無亦把背着的包袱拿下，蹲在地上尋找，獨朽驚歎一聲：“那麼多法器。”

他抽出一沓被紅線綁着的銅錢，于雲間問：“你是要在這裡串劍？”

“有無不可？”

他又不是神機妙算，怎會算到今日會捉厲鬼？平時的桃木劍打打小鬼還是可行的。

解開活結，銅錢币垂落在手，卻火雀叼起幾片銅錢币，銅錢在空中翻越幾圈，對準紅線掉落至中。

正是如此來回幾下，眨幾個眼的功夫，銅錢劍便已穩穩拿在手上。

卻火雀鑽進包袱裡，周無亦則是背上包袱，像是一切都沒發生過那般。

看到眼前一幕，王伯心裡更是一緊，這小道士有如此了得的功夫，萬一……萬一呢？

“道長，道長。”

他急忙趕到周無亦身邊，畢恭畢敬地問，“道長，若小女當真犯下錯誤，您能否讓我來教育她？”

周無亦問道：“她已成鬼，人鬼殊途。地府不收她，也無法投胎，難不成還要讓她繼續害人？”

王伯的臉色愈發漸白，于雲間安慰着說：“不一定，若她殺的都是壞人呢？”

周無亦說：“壞人自有報，即使是壞人，損害他人壽命也是擾亂天道。”

于雲間也反問道：“你何為知曉，這不是那些壞人的命？”

周無亦不再說話，停下了腳步。

他咬破食指，把血液塗到銅錢劍上，順着劍刃一同抹向劍柄。銅錢劍吸收道士的血，紅線迅速發起紅光，在手上來回顫抖，随即指向一端。

手腕婉轉，銅錢劍背在身後，他撇眉道：“幸春門。”

——樓外人皆過，穿得五顔六色的女子們甩着袖子拉着客，不少人被女子的容貌打動，連腳都擡不起來。

“哎呦~客官！裡面請嘛，來嘛~”

獨朽人高馬大尤為顯眼，有位黃紗衣女子瞧上了他，頓時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客官，請嘛~”另一個粉紗衣女子試圖抱狼十二，被狼十二打開了手，“别碰我。”

粉紗衣女子在狼十二這兒吃了癟，轉頭對着于雲間笑臉相迎，對方卻躲開了視線。

笑容在臉上一僵，她看向周無亦，又被周無亦一個眼神吓到。

黃紗衣女子掩面一笑，身體向前傾着，赤銀不可察覺的動了動，狼十二摁住了赤銀，說：“去裡面看看。”

獨朽咬了咬後槽牙，忍住心中怒意，黃紗衣女子臉頰一紅，說：“幾位請随奴家來。”

周無亦在外面注視着幸春門，整個樓都已被怨氣吞噬，黑氣缭繞，哪怕是路過此地之人，身上都會帶着一點回去。

踏進幸春門，其中怨氣更是不言而喻，每位男子身上包圍着團團黑氣。

王伯身為凡人無法看出其中端倪，自顧自地往前走，被于雲間拉住：“王伯先在外面等着。”

狼十二低聲說道：“二樓怨氣最重。”

周無亦擡眸說道：“主體應是在二樓。”

幸春門人多嘈雜，不少公子哥來此地處花天酒地，忽然湧上來幾個女子圍着獨朽，其餘三人并肩上樓，他低低地罵了聲：“可真是……好、兄、弟。”

周無亦到達二樓後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隐在最裡面的房間門口，一大團黑氣形成一個漩渦圍繞着，席卷着。

一張黃色符紙出現在了手裡，他嚴肅地說道：“等會兒我會在門口貼一張符，這樣她就出不來了。”

于雲間和狼十二拿出一把劍，此劍還是在天行城所拿，雖然是一把很普通的劍，但不到萬不得已，二人還是不想被周無亦知曉身份。

雖然道士捉鬼，但他也捉妖啊。先不說獸族還是獸人，萬一把他們分到妖道裡去，那可難了。

周無亦步履上前，使了個眼神，迅速地在門口貼了張符紙。

随着木門一關，屋裡的男人吓得打了個顫，三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男人面色鐵青一把拍下桌子，完全分不清眼前的狀況，怒斥道：“你們是何人，膽敢來……”他視線突然鎖定了于雲間，指着幾人說，“原來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