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城——許多弟子們簇擁在一起,人們衆說紛纭,在階梯底下不知作何。
“他們這是怎麼了?”化作小兔子的白小九擡起了頭。
景幽佳撫住了她的耳朵,把她往懷裡帶了帶,轉頭對上了一位白衣弟子的目光。
她記得他,好似是叫,單清也。
單清也清冷的眼眸中在看到景幽佳時,浮現出了一抹笑意,他颔了颔首,便走了過來。
“兩位是拜……”他看見了她懷裡的白小九,話鋒一轉,有所指道,“景姑娘倒是有閑趣,方才收完怨鬼,竟有這時間閑散。但是姑娘可别被師兄師姐看了去。”
“你怎知我姓名?”景幽佳眼底的疑慮被他看去,他帶有笑意的眸子彎了彎,“你不是也記得我?那日在大殿之中,我特意留意過兩位。”
景幽佳信了他的話術,畢竟那日他們确有過交流,“原是如此。”
對方将佩劍拿在右手上,拱手道:“對了,說來說去還未正式自我介紹。我名為單清也,靈根是金靈根。我看他們好似在說,姑娘是雙靈根?”
“雙……?”景幽佳還未來得及詢問,話就被咽進肚子裡,她竟然忘了這一茬。
于雲間懷裡的獨朽不知為何,踹了一腳狼十二,狼十二不甘示弱地回了一腳。雙方來回踢鬧着,他本來便煩躁,這一踢,把他踢出了話:“雙靈根還是單靈根,我看你好像很在意的樣子?但我想,這與你無關吧?”
單清也被于雲間針對性的話語,給駁了回去,他解釋着:“于公子,我并無惡意。當日我也聽到了關于你的。你是火靈根吧?還是極強屬性的火靈根。”
“幹你何事?”于雲間說。
打鬧的獨朽與狼十二也發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停下了鬧挺。
“呃……”單清也抿了抿薄唇,他當然能感覺到對方的躁意,隻是不明白,他和這位小兄弟有何過節麼?不應該啊。
景幽佳眼看于雲間言語不妥,便攔了下來:“他在執行任務時受了點輕傷,或是因此才說話沖了些。不過這位同門,我想一問,此地衆多弟子們聚在一起,是發生了什麼?”
單清也恍然大悟一般,并無再計較,說:“是這樣,方才不久,未師姐和陳師兄來過,等會兒就可以入師了。”
“原來是這樣,多謝。”景幽佳轉身拿出了令牌,上面浮現的金字已然發了光亮,代表任務的完成。
而撫摸着令牌,她卻是有些心虛。
剿滅怨鬼,拿到繡花鞋,怨鬼與繡花鞋,雖說不是同一個鬼身上的,但……也算是完成了吧?
“來了。”在她思考時,單清也目光投去了天行城内,衆多穿着幹淨的白衣子弟,皆禦劍前來——為首的五位師尊長袖蓋腕,與往日似是不同,眉目中透露着嚴峻。
更是身在最前段的常令師尊,滿頭雪白之發披露在肩,玉雕發冠束在頂上,着身素紫衣裳,這讓白小九感到了很強的壓迫感。
圍至在一起前來修道的弟子通通讓開了道路,未尚蘭右手執劍,從玉梯上緩緩而下,走到五位師尊面前拱手相訴:“師尊們,如今任務期限已滿,身後的諸位皆全全為拜師所來。”
“期限已滿,任務已成,未完成任務的,自行退行。”陳延站在未尚蘭側旁,手在空中劃過,衆人身上的令牌全都漂浮了起來——
未尚蘭雙手盤旋,一術紫光漸漸顯現,暗紫色的法術彙聚在手指之上,她懸起手來,法術頓時沖向群衆,令牌瘋狂晃動起來。
倏忽間,令牌上的金字現了出來,幾乎每個令牌前都化出了一個東西,而景幽佳頭上的,正是一隻紅色繡花鞋。
“這……”有的人頭上令牌卻是空無一物,就連金字也是黯淡無光,全然代表着任務未完成。
數十個令牌向着未尚蘭飛去,停到了面前,“沒有完成任務的自行離開。”
令牌全都懸浮着,她點數了幾下,下一刻點了點頭,轉身單膝跪地說道:“師尊們,此次完成任務的,餘有十六人。”
“剩餘未完成任務的餘有三十四人。”陳延點數着暫無發光的令牌,說,“十七人因懼怕而選擇切斷令牌,歸送原處。”
任務中還有一道非常重要的規則,則是當你無法完成任務時,可選擇切斷令牌,而切斷令牌的後果便是放棄進入天行城。
仁尚師尊低低瞥眉,共有百餘人拿到了請函,而堅持下來的卻隻剩下十六人,可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少許多。
“那三人,可有通過?”
未尚蘭迅速地回道仁尚師尊:“回師父,三人皆已通過考驗。”
一旁陷入思量的常令師尊,看去了人群中,半響,常令直言正色,雙臂張開,四周回響起他嚴厲的嗓音:“儀式開始。”
“咚——”玉梯兩邊的銅鐘被天行者敲響,回蕩三聲,刹那間天空中竟飛來幾隻飛鳥,它們旋繞着十六人轉上了三圈,人們的手上出現了一張卷起的白紙。
于雲間和景幽佳相視無言,共同打開了手上的白紙,景幽佳下一瞬間看去了人群之中。
“……單清也?”于雲間暗自诽腹着,為何如此巧合?這張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