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劍鋒與長戟相撞,火花四濺。鬼将的力量大得驚人,小無被震得倒退數步,腳下一滑,半隻腳陷入了河水中。
一瞬間,無數具慘白的手臂纏了上來,尖銳的指甲下一秒就要刺入他的皮肉,貪婪地吮吸血液。
“滾開!”小無将法力渡到劍上,劍鋒燃起了金紅色的火焰,将那些手臂都焚燒殆盡。
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鬼将的長戟已至。
“噗嗤——!”
戟尖貫穿了他的肩膀,金紅色的鮮血噴濺而出,落入忘川河中,讓整片河水沸騰得更加劇烈。
小無悶哼了一聲,左手抓住戟杆,右手銀劍直直刺進了鬼将的咽喉之中。
鬼将側頭避開,卻不想小無突然松開劍柄,掌心凝聚出了最後一絲靈力,狠狠拍在了鬼将胸口。
“砰!”
鬼将的青銅铠甲瞬間龜裂,身形踉跄後退。小無趁機拔出肩膀的長戟,反手擲出,直接貫穿了鬼将的胸膛。
“呃啊——!”鬼将發出凄厲的哀嚎,身體逐漸崩解,化作黑煙消散在了忘川河上。
無奈,更多的陰兵已經包圍過來。
小無手上掐訣,傷口處被靈力包裹,不再流血。可在陰兵的追逐下,他意識的漸漸模糊了起來,腳步越來越沉,仿佛整條忘川河都在拖拽着他。
“不能……倒下……”
他試圖催動體内的靈力,可在鬼界的地盤,法術一直處于被封印中,如今連指尖都無法再燃起一絲火焰了。
終于,他的膝蓋重重砸在忘川河水上,撲通一聲墜入河中,陰兵長戈的寒光已經映在了他的眼前。
小無閉眼,等待着最後一擊。
“唰!”
一道銀光閃過,最前方的陰兵頭顱高高斷裂,瞬間化作成黑煙消散。
小無勉強睜開眼睛,他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向着他遊了過來。
那人一襲黑衣,袖口繡着淡金色的雲紋,手中握着幾枚飛镖,丢向了另外幾個陰兵——
小無怔怔地望着這一幕,還未回神,便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最終,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冰冷的河水拍打着岸邊的碎石,血色浪花退去,留下了一片濕漉漉的河灘。
獨朽把小無平放在一塊稍幹的岩石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但還算平穩。
“傷得不清……”獨朽低低說着,就把濕透的鬥笠摘了下去,看了看手腕上的紅線。
幸好他下來了,也是這麼巧合地給他傳到了這裡的忘川河岸。
獨朽準備進一步的檢查,忽然,手指在小無的耳後觸到一絲異樣。
一面極薄的邊緣,幾乎與皮膚融為一體,若不細察,根本無從發覺。
他眉頭微蹙,指尖輕輕一挑——
“嘶啦。”
一張近乎透明的面皮被緩緩揭下,露出了小無真正的面容,獨朽的動作猛然頓住,呼吸一滞。
接近慘白的臉上,是一副異常熟悉的面孔。他盯着小無的臉,目光複雜且又震驚。
“怎麼……會是?”他的聲音顫抖,手指也跟着顫抖,好似連呼吸都成了一種負擔。
“怎麼,可能?”
突然,小無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了一瞬,随即猛地坐起,牽動傷口,疼得悶哼一聲。
“别亂動,傷口會裂。”獨朽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兩人對視,空氣凝固。
最終小無先移開視線,發覺靈力波動了幾瞬,開始低頭處理起來肩上的傷口。
他知道獨朽把他的面具摘了下來,可依舊淡然着。
雙方仍然沉默,過了不久,小無還是開口:“暫時不要告訴他。”
獨朽沉着聲:“那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解釋?”
小無似乎有些無奈,他長長地歎了口氣:“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樣和你解釋。”
獨朽情緒開始波動:“瞞了我們這麼久,天大的一件事,你竟然不告訴我們?”
小無說:“小景知道。”
獨朽一怔,他早該知道了,景幽佳這麼一個謹慎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信任一個相識不算久的人?
“可你也要告訴我啊,我們難道不是兄弟麼?”
小無笑了笑,眼眶慢慢泛起了紅:“我很想你。”
獨朽面色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裂痕:“你說什麼?你是個斷袖?”
小無皺了皺眉頭:“你才是斷袖。”
獨朽緊張問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