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圓踉踉跄跄扶着桌子,一下子坐在了安蘭德坐過的椅子上。
剛剛坐下,他就像是被燙了一樣跳了起來。
他突然想起來了,李青山還在房間等他。
等會兒,泰勒出去找李青山沒有找到,李青山又在房間等他,他豈不是,造成他們一時間見不到的罪魁禍首?
就他之前看見泰勒對李青山依依不舍的那個樣子,他很難相信,如果自己讓泰勒暫時見不到李青山,自己可能在泰勒面前安然無恙。
桂圓猛然打了個哆嗦,龍卷風一般沖了出去,沖到了李青山所在的房間,扶着門喘着粗氣,對李青山說:“沒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李青山點了點頭。
桂圓感覺自己完成了任務,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整個人就癱軟下去。
他跑過來,實在是跑累了。
但是還沒等他把一口氣喘勻了,他就眼看着房間的門打開了。
剛才進來的是他,這次進來的是泰勒。
他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泰勒看見了他,對他笑了一下。
桂圓立刻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哆嗦了一下,恨不得鑽到沙發的縫隙裡去躲起來,但是這裡沒有合适的沙發縫隙可以給他躲。
因此,他最容易躲下去的地方是他面前的那張辦公桌的空隙。
辦公桌的空隙是用來放椅子的,他的椅子在他後面,所以他如果真的要躲進去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那個空是完全可以容納他的。
但是他又不是很敢那麼幹。
因為如果他那麼幹了,顯得他像是見了貓的老鼠,很害怕的樣子,雖然他是真的害怕,但他畢竟還記得自己是基金會的工作人員。
他再怎麼害怕,也不能那麼直接表現出來,那和他在入職前的培訓有沖突。
他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緩緩笑了一下,咧開嘴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在哭。
泰勒挑了挑眉,沒有再去看他,而是轉過眼,看着李青山,大步走了過去,走到李青山身邊,問:“我們現在回家還是去醫院?”
“回醫院去吧。”
李青山說。
“好。”
泰勒點了點頭,拉着他的手腕就要把他帶出去。
桂圓皺了皺眉頭,突然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
他沒有通知泰勒,李青山的位置,泰勒怎麼知道李青山在這?
難道他們打過電話發過消息?
可是他趕來的時候,李青山的手裡可沒有電話。
難道打完電話立刻就收起來?
雖然不是不可能,但也有一點奇怪。
此時,安蘭德正在通過電話給上級打報告。
“發現了妖王?”
上級感到離譜。
“是的。”
安蘭德回答。
“你以為妖王是大街上的白菜嗎?随便就可以撿一顆來。你測試過了嗎?你就說是。你要是沒有證據,隻憑一張嘴說,那可是不行的。”
上級甯可搖了搖頭說。
“可是應該怎麼測試呢?現在基金會裡并沒有可以精準測試出妖王身份的儀器吧?”
安蘭德問。
“這就是你要處理的事了。”
甯可淡淡說。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證據。有一個人夜間遇到了九尾狐,九尾狐襲擊了在場的人,但是他沒有受到傷。說不定是妖王庇護他。”
安蘭德說。
“這不能說明什麼。”
甯可回答。
安蘭德陷入沉默。
“你好自為之。”
甯可說。
電話挂斷了。
桂圓找了安蘭德,說了自己打發人的事。
“你的事情辦得不錯。報告的事情先不要寫了。李青山不是說想要加入基金會嗎?那件事交給你安排吧。”
安蘭德說。
桂圓點了點頭。
李青山和泰勒到了醫院,看過了昏迷不醒的泰拳。
“他如果一直都要待在醫院,我們肯定是要一直都要付錢的。就算你能加入基金會,隻怕工資也不夠醫藥費。”
泰勒說。
“你說的對。”
李青山點了點頭。
他坐在泰拳的病床邊,拉着泰拳的手貼了一下臉頰,對泰拳輕聲說:“再見。”
馬甲下線。
醫院放在病床邊的儀器發出尖銳的鳴叫聲,像是有鑼鼓貼在耳邊重重敲了下去。
李青山把泰拳的手放進了被子。
醫生和護士聽見聲音迅速從門外跑了進來。
他們仔細檢查并且搶救之後,确認泰拳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
醫生站在病床邊,雙手放在身前,低着頭,滿臉平靜,帶着一點哀痛,語氣更加平靜,對李青山說:“我們盡力了。”
“他已經死了?”
李青山看向醫生确認問。
“節哀。”
醫生點了點頭,肯定回答。
李青山緩緩點了點頭。
之後醫院開了死亡證明。